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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花——情殤不滅,終成遺憾
柳兒望著香茗的眼睛,嘆息道:“我,我至今仍不願傷害他,也不願意忘記他不再愛他……”
香茗嘆息道:“你如此痴情為哪般?”
“為哪般?我如何知道……”柳兒淚水再一次湧出,“不必挽回什麼,我不後悔,我的心在他愛的女人身體裡面跳動,我覺得也好……就彷彿我陪在他身邊。”
柳兒捂住心口,閉上眼,淚水肆意流淌,冰冷的液體:“我父親今生只有我一個孩子,可是我不孝,不僅在一個絕情的男人身上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沒有來得及孝敬老父親,而且,還讓他在失去親人時候,連家底都被人奪取,這是我唯一恨高岑文的一點。幫我奪回老父親的家產可好?你有什麼要求,我都盡力滿足,拼上我的魂魄,魂飛魄散也在所不惜。”
“我可不要你的魂魄,”香茗起身,一雙幽深的黑色眸子對視上柳兒的眼眸,她道,“我要你的記憶,你放心,你的記憶不會丟失,我只是將它們製作成書籍而已。”
“書籍……”柳兒駭然的看著她,如此詭異的說法。
香茗說道:“一人一世界,我只是用文字將這每一個世界記錄下來,你可同意?”
香茗閉上眼道:“今生的苦痛和記憶又有什麼可擔心的?隨你……”
幾日後,高岑文莫名的將柳家的家產悉數近還給柳老爺,並且官調蜀州。據說一生都在那個偏僻的地方做小小的縣官。
據說高岑文一生無子,妻子身體不好,晚年甚至痴傻至極,但是高岑文依然對妻子疼愛有加。
據說高岑文晚年唯一一次回江南,卻在拜會寺廟時候從殿前的樓梯上摔下來,從此以後一病不起。
據說高岑文和他的妻子被埋葬在一個小山丘,而高岑文在臨終前,每日都在懺悔。
而柳兒一生都在寺廟,掃塔,面容竟隨著年月的流失而衰老,終於有一天,身體化為灰燼,但是靈魂卻因為怨氣,竟然依舊是一副蒼老的模樣。身體的灰燼一部分混在硃砂陶支撐了香爐,而靈魂也被困在裡面沉睡,再也沒有辦法離去。她只能在四月八日前後才能清醒,但是怨氣卻一年比一年重,最後竟然化成了怨鬼。幸而在顛沛流離間竟還是落到了白衣女子的手裡。
她到底是放不下。
可愛之深恨之切。幾百年來,香茗都在盡力幫她消散怨氣,年年在浴佛節用仙佛賜予的靈水幫她洗滌靈魂,日日唸誦佛經。或許是因為滄海桑田,時間久了,心頭的怨恨也漸漸消磨了。而這一次,她如果真的放下心中的執念,她就可以重獲新生,如若不可,便是靈魂消散的後果。
時間太久了,她的靈魂在世間滯留的太久,縱然有香茗庇佑,還是消損過大。
或許是這個原因,香茗才讓她來祭拜高岑文的吧。
如今的世界,燈紅酒綠的二十一世紀,那些過於古老的東西早就已經不應存在了。
而這個埋葬高岑文和溫婉屍骨的地方,即將被建成觀光區。
多巧啊,她即將離開,而存在於世間的證據也將不存在了。
柳兒在兩個墓碑旁叩頭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