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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吃了「忘魂」,他終於不瘋了,感情也隨之淡薄了。

龍心道:「哥哥,你有心事就跟我們講講吧,別什麼都自己扛。」

龍熒應了聲「好」,果然坦白心事,對她說:「龍心,你已經長大了,我不擔心。以後哪天我若不在了——」

龍心連忙打斷他:「呸呸呸,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嗯。」龍熒從善如流地改口,「沒什麼事,你們先回去吧,等晝哥哥醒了,若要商議什麼,我會主動喊你們過來。」

龍熒打發走兩個少女,回到屋內,拉開床簾一看,江白晝早就醒了。

他不脫衣衫,一身冰涼地貼上去,抱住江白晝滿是痕跡的身體,繼續昨夜未盡興的溫存。

「疼。」江白晝想推他,但手腕仍然被綁著,動不了。

龍熒道:「哪兒疼?我揉揉。」

說罷便開始動手。

江白晝被弄得氣喘,用唯一自由的腿踢了踢他,卻被龍熒捉住腳踝,強迫他勾住自己的腰,然後挺身壓了上去。

「我不想活了,哥哥。」龍熒含住他的耳垂說,「我好恨,恨到渾身發抖,你說怎麼辦?」

「……」

江白晝仍然是平靜的,他看著龍熒,雙目悲憫,彷彿已經成為大地的化身。

他忽然說:「龍熒,你知道我是哪天突然意識到自己對你有情的嗎?」

龍熒一愣,幾乎沒聽清:「什麼?」

江白晝輕輕地說:「十幾天前,我來見你們之前,獨自去了一趟破廟。」

「……」

「你知道嗎?無盡海的禁地裡有一大片燒雪花海,每年花期一到,它們便盛放成雪原,雪中有細碎的火光,連綿不盡,如此茂盛地生長了一千年——直到我把地脈之力抽空。」

江白晝微微一頓,嗓音輕得像一聲嘆息:「無盡海的燒雪全部枯萎了,一株不剩。那天我在凋落的殘葉裡發了一宿的呆,心裡好像缺了一塊,怎麼也填不滿。直到我回到破廟,那尊神像前,你為我種的花仍然活著,全天下僅此一株。我忽然明白了,原來如此。」

「……」

「原來我遇見你,是遇見了命運。結局早就寫在這裡。」

江白晝偏過頭,極困難地吻了龍熒一下,一語雙關地道:「放開我吧,小熒。」

第67章 孤注

龍熒的眼淚幾乎把江白晝淹沒。

原來有那麼痛苦,江白晝失神地想。

他的感情自幼比別人淡薄一些,哪怕事到如今,也沒濃烈幾分。他心裡並不認為自己將要做的是一件多麼悲壯的事,遠遠達不到捨生取義的高度,因為「義」之一字,江白晝還沒參悟透徹。

世事如海,他不過才沾了幾滴水。

但這件事只能他來做,所以他就要去做了,僅此而已。

如果沒有龍熒,他可能連悲傷都不會有,只是有點悵然,要和他的海岸,他的夕陽,他的海鳥永別了。

現在多了個龍熒,傷心二字突然有了具體的形狀:是龍熒抓緊他時顫抖的手,親吻他時哭紅的雙眼,和夜半驚醒,急忙轉頭抱他時的驚慌表情。

龍熒還是沒有放開他。

但幾天下來,態度已經鬆動了。

不得不鬆動,肉眼可見,江白晝的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好,拖下去可能很快就要死掉,還死得不甘不願。但若將地脈之力完全釋放出去,或許還能留有一線生機——這是江白晝說的,龍熒知道是哄騙他的鬼話。

龍熒太聰明瞭,聰明只會讓人痛苦。

他被迫當個清醒的人,不能害江白晝的辛苦功虧一簣,不能置天下安危於不顧,甚至都不能逃避,死在江白晝的前頭——因為破陣之事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