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自腳底一直燒至頂心,無名腦門上青筋亂顫,從未有過的狂怒令他暴喝一聲,一記鐵拳飛出,“砰”一聲中了程懷寶的左胸,結結實實。
程懷寶被這堪稱恐怖的一拳打得身子橫飛出兩丈餘遠,雖然他早已將無上太清罡氣運至極限,仍被無名在暴怒情況下傾盡全力的一拳打得口吐鮮血,內腹受傷不輕。
無名卻還沒完,狼嘯一聲,飛身撲上,十指齊張,有如兩隻鐵爪徑直抓向程懷寶面門。
程懷寶心中狂叫我的娘,他曉得無名已然瘋了心,他的一條小命命在頃刻。
危急關頭,程懷寶也急了,雙手抓起兩團泥土,甩手打出,同時身形一轉,倏然滑出三尺,一聲怒吼,一蹦而起急衝而上,攻出兩拳,踢出兩腳。
兩團泥土夾帶著森森勁氣撲面而來,無名揮掌相迎的當口,閃避不及,先捱了一腳,再被一拳打翻,就地一滾,躲開後面的一拳一腳。
他皮糙肉厚,程懷寶勁道十足的拳腳根本奈何不了他,就勢盤腿一勾,便將程懷寶放倒。
兩人幾乎同時爬起,拳來腳往一陣好打,除了小腹以下要害不打之外,兇狠地狂攻,拳拳著肉,腳腳落實,砰啪之聲不絕於耳,兩個好兄弟打出真火了。
論起拳腳功夫,五個程懷寶加起來也不是無名的對手,何況他已受傷在先,才不過六七招的工夫,便彷彿又回到了玄青觀練功時那般,做起了無名的沙袋,免費練上了抗擊打。
終於,在程懷寶一陣尖銳至極的慘嚎聲中,無名倏然停手。
滿腔怒火宣洩一空,無名精神一陣恍惚,身上竟罕有的生出體乏力虛的虛脫感覺。
無名緩緩坐下身來,望著似破布袋般癱在地上的程懷寶,聲音恢復了他以往的淡然:“小寶你沒事吧?”
鼻青臉腫,渾身是傷的程懷寶啐的吐出一口血痰,狠狠道:“死木頭你試試看便知道有事沒事了,你這混蛋下手也忒狠了。哎!疼死我了。”
無名默然片刻,才道:“是我不好,小寶你也打我一頓好了,我絕不還手。”
程懷寶一通哎喲呼痛聲中,勉強站了起來,哼哼著道:“火發完了嗎?”
無名點點頭,沒有說話。
程懷寶重重一拳打在無名肩上,結果無名沒事,他自己倒是受傷勢牽累,嘴巴一咧,一通哎喲。
無名眼中滿是歉然,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程懷寶勉力搖手道:“算了算了,你這傢伙皮糙肉厚,我的刀又丟了,打不動你。”
眼見無名一臉不知所措的神情,程懷寶終於忍不住搖頭晃腦道:“死木頭,這頓打不能白挨,罰你這傢伙揹我走路。”
無名二話沒說,彎下腰來。
程懷寶當仁不讓的伏在無名的背上,雖然臉上青腫有如豬頭,不過卻是一臉得意之色。
他也確是有得意的理由,成功排解了無名滿腹的怨憤,使他恢復了原本的理智,並因此騎在了無名的背上,又讓無名欠下他一份天大人情。
至於受了一頓拳腳……
程懷寶撇撇嘴,挨無名的打在玄青觀時已是家常便飯般的小事,他早習慣了,些許代價還是值得的。
無名哪裡曉得程懷寶的心思,心中愧疚後悔的要死,原本盤踞在腦中因不能伴在身懷有孕的徐文卿身邊而生起的一股邪火已徹底被對程懷寶的抱歉愧疚所取代。
他又恢復了平和的心態。
不過兩兄弟仍決定繼續尋找證據,爭取還自身的清白,好光明正大的前來迎娶各自心愛的美人。
一對難兄難弟,消失於蜿蜒小路的盡頭。
譚菲雅不負智女之名,早已預見到今日的發展,雖已用心點撥無名,奈何天意難違,無名與程懷寶還是沒能擺脫命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