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你說誰不是男人！”

一句話刺激到莫國侗，他猩紅著眸子，接近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幾個字，垂在雙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手背青筋迸出，眼裡迸射的冷意像無所不摧的劍從她身上刺過。

餘清媚咬著唇，還嚐到唇齒之間血腥的味道，她手背抹過自己的唇，淡淡的紅色在那裡暈染起來。

一想到剛才這個男人剛才強吻自己，心底就泛生著噁心的味道。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莫國侗，你都已經這樣了，為什麼還不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你弄成這樣，都是你自作自受，人在做天在看，難道你不信這是報應嗎？我信，我覺得這就是報應，在你親手殺死自己孩子的那一刻，我就覺得總有一天，你會有報應的！”

她無懼的看著他，對上他眼裡的冷光，心底的裂痕開始慢慢的拉大，血淋淋的一片，這個就是她曾經愛了十年，撲為撲肺一顆心全系在他身上十年的男人啊，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天，倆人會在大街上，說著比仇人還要狠心的話。

“我會遭報應？餘清媚，你好狠的心啊，好狠的心啊，我落到現在這般田地，全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他突然發瘋似的，手指著她，一步一步逼近。

“國侗，國侗……”

身上傳來王麗雅慌張的聲音，餘清媚冷眼睨著王麗雅一手握往莫國侗的手，拉到一邊，嘴裡說著她聽不到的話，幾秒後，她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臉上露出那抹惺惺作態的笑容。

“小媚啊，好久不見啊，你，你過得好嗎？”

“好，我很好，要是你們不出現在我眼前，我會更好。”

餘清媚冷聲說完，已經往超市的門口走去，8CM高的高跟鞋跟地面接觸時傳來叩叩叩的聲音，她的背影傲慢又清冷，莫國侗看著，胸口壓抑得越發的難受。

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女人變成了這樣？

她不過是一個下堂婦，一個二手貨，一個他莫國侗不要的女人罷了，憑什麼擺出一副這麼高的姿態？

“媽，你怎麼來了？”

莫國侗收回視線落在母親身上，她不在家裡帶孩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來買孩子用的東西啊，說這個親臨寶貝店搞活動，所以來給孩子買一些日用品回家，倒是餘清媚，怎麼在這裡碰上了她？雖然一直知道她在A市，可也沒有碰到幾次啊，你還跟她發生了衝突？”

王麗雅看著裝修高雅的地方，又嘆了一口氣。

“原本這個地方會是我們莫家的，現在結果變成了這樣，世事真是難料，肖珊珊也真是狠心啊，怎麼來說那孩子是她生下來的，現在人影都不見了。”

看著她垂頭喪氣的模樣，莫國侗心裡很不好受，胸口壓抑的不甘跟難受越發的重，緊緊的抿著唇看著眼前的大型超市。

“這裡現在是她的地方，這個店是她開的！”

“什麼？”

王麗雅臉色一變，睜大眼睛，一張嘴都合不攏，看著眼前的地方，這裡，是餘清媚開的？她的前任兒媳婦開的？

她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是她跟那個野男人開的！就是當年跟她生了孩子的那個。”

說到最後一句時，那聲音幾乎是從牙齒之間擠出來的，一張臉佈滿獰猙！

王麗雅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幾秒後，拉著兒子站到一邊，說起了悄悄話。

※※※

餘清媚一回到辦公室拿著杯子去洗手間，把整個口腔都漱乾淨，一遍一遍，直到自己的嘴唇被她磨紅，磨腫，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上不是憤怒，而是一種叫悲哀的神色，心底深處酸酸的，為自己感覺到淒涼，感到悲哀。

十年的感覺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