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饒有興趣地追問:“哦?既已探得白狐所在,為什麼不去呢?”
十三阿哥臉上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抬手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殿下,做一件完整的白狐皮衣裳至少需要三隻成年白狐。若只是我獨自一人在這林場的西北隅獵取一隻白狐,當然無傷天和。可密妃娘娘鬧出獵白狐皮的事兒,那些一心想要討好密妃和皇阿瑪的人必定會聞風而動,紛紛湧向那處山谷。如此一來,白狐豈不是要遭受滅頂之災,被趕盡殺絕了!”
說到此處,十三阿哥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又一本正經地搖頭晃腦繼續說道:“而且,我若是隻抓了這一隻白狐,卻不將其獻給密妃,皇阿瑪肯定要斥責我。這一來二去的,倒不如我乾脆從一開始就不參與,一隻都不抓,也落得個清淨自在。”
太子哈哈大笑:“你倒是機靈,那她那邊該如何交代呢?她心心念念想要白狐,可別到時候生了氣才好。”
十三擠了擠眼睛:“讓貴妃娘娘頭疼去吧——我到時候打兩隻錦雞,給她和她身邊的小宮女做毽子踢著玩兒。”
太子微微點頭,笑著打趣道:“溫憲那丫頭被寵得厲害,你就拿錦雞毽子打發她,到時候她發起脾氣來,看你如何收場。”
十三阿哥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自信滿滿地說道:
“殿下放心,溫憲最是喜歡這些有趣的玩意兒。而且我親手做的毽子,她怎會不領情呢?說不定啊,到時候她只顧著踢毽子,早把白狐的事兒忘到九霄雲外去了。您不是也送了她鄂羅斯的狗麼,一樣的。”
在營帳內,兄弟二人又閒敘了好一會兒,氛圍倒也融洽自在。直至十三阿哥見天色漸晚,便起身向太子告辭。
太子也未多做挽留,只是溫和地點頭示意,看著十三阿哥離去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幾分若有所思的神情。
陳心摸不著頭腦,這都什麼和什麼呀?
不就是獵白狐這檔子事兒麼,在這宮中,每日裡多少軍國大事、權力紛爭,這不過是件芝麻大小的事情罷了,十三阿哥卻巴巴地跑來和太子唸叨了這麼久,著實令人費解。
陳心正暗自琢磨著,太子卻看透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人家在林場西北角設好了局等我,請君入甕,陳心,你說孤該不該去?”
陳心大驚失色,連忙說道:“太子殿下,這萬萬去不得啊!既是那等險惡用心設下的陷阱,殿下千金之軀,怎可輕易涉險?依奴才之見,咱們不如就佯裝不知,讓這些心懷不軌之人空等一場,如此方為上策啊!”
太子搖了搖頭,起身朝著營帳的一側走去,那裡放著他的騎裝。
他利落地拿起騎裝,一邊換一邊說道:“你想得太簡單了。你以為我躲在這帳子裡不出去,他們就會就此罷手,拿我毫無辦法了嗎?”
“他們既已謀劃至此,不達目的又怎會輕易罷休?即便我今日躲過了這一劫,日後他們也定會想出其他法子來算計於我。與其這般被動挨打、惶惶不可終日,不如主動出擊,將計就計。”
見陳心瘋狂搖頭,太子忍不住笑了:“你若不放心,現在快去,讓費揚古多調配些精悍可靠的人手給我,然後,再讓費揚古親自率領一隊精銳之士前往林場的西北角,從側翼迂迴,形成包抄合圍之勢。”
陳心面露難色,憂心忡忡地說道:“殿下,此舉固然有效果,但費揚古大人那邊調動如此多的人手,恐怕會引起他人的注意和猜疑,萬一走漏了風聲,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有所察覺,提前做好防備,可就麻煩了。”
太子瞭然一笑:“那就這樣,孤和你約好時辰,若是到了時辰,我還沒有回來,你再讓費揚古的人去找我。”
陳心見太子心意已決,心中愈發焦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