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若未聞,只繼續吃燕窩粥。等用完了膳,處理毓慶宮內務的時候,她才突然說了一句:“劉格格每日早起去庭院裡轉悠,想必是用不到這麼多炭火了。”
下頭的人心領神會,於是,原本發往王格格屋子裡的炭火,便悄無聲息地減少了一半。
處理完事情,也到了中午,只是空著肚子的烏拉那拉氏並沒有吃飯,反而是先捏著鼻子喝了一碗符水。
烏拉那拉氏看得分明,自己的阿瑪費揚古,如今是九門提督,私底下更看好四阿哥,認定其前途不可限量。
就是自己進宮的時候,原本也是想好了,讓額娘和阿瑪一起找機會和永和宮搭上線,多方合力,將自己指給四阿哥的。
然而,命運無常,世事難料。她們還沒來得及行動,皇上的聖旨就下來了,她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被迎進了東宮,原本的嫡福晉也變成了側福晉。
太子對待她們這群后院的女子,極為淡漠。他每次去,也只是例行公事般的點卯,短暫停留後便毫不留戀地轉身而去。
但自己已經進了東宮,便意味著她自己乃至整個烏拉那拉家族,都與太子緊緊捆綁在一起,再也下不去這條船了。
所以她務必要爭氣,生下太子長子才行。雖然說大清沒有側福晉扶正的先例,但一個庶長子,既可以幫自己在太子後院站穩腳跟,也能鞏固太子的地位。
只是這符水,實在是難喝,一股濃烈的焦糊菸灰味兒,還堵嗓子。烏拉那拉氏原本身體便覺不適,勉強喝下一半之後,頓感腹中一陣翻江倒海,噁心之感湧上喉頭,幾欲嘔吐。
一旁的嬤嬤見狀,趕忙上前阻攔:“側福晉,這可吐不得啊!您且忍一忍吧,萬不可前功盡棄呀!”
烏拉那拉氏只得強忍著內心的煎熬與身體的強烈反應,低著頭,就著嬤嬤的手,小口小口地將剩下的半碗生男符水艱難地喝完。
只是一邊喝,她的眼淚就忍不住一邊流,抬手去擦,卻流得更多。
永和宮娘娘真不愧是滿宮第一和善人,四福晉瓜爾佳氏在與宗室閒聊之際,曾放出話來,說娘娘滿心期盼能得一個如同溫憲公主一樣活潑伶俐的長孫女兒。
不僅如此,為了確保孕婦養胎期間心情愉悅舒暢,娘娘竟不準四阿哥納新人。
四阿哥也極好,毫不猶豫地一口應承下來,還日日睡書房、勤辦差儼然皇子和皇子福晉中的一對模範夫妻,令人稱羨不已。
同批選秀的女子,境遇卻如此不同!她在這東宮,面對太子的冷淡,卻常常感到力不從心。而四福晉卻能在永和宮的庇佑下,與四阿哥琴瑟和鳴,安然度日
只能說烏拉那拉氏,還真是沒嫁給四阿哥。嫁給四阿哥,她此刻就老實了。
剛要午休,嬤嬤就前來稟報,說太子那邊在收拾東西,動靜頗大,不知道側福晉要不要去看看。
烏拉那拉氏聽嬤嬤說完,當下也顧不上休憩,便往外頭走,卻看見陳心過來和自己說話。
待她聽陳心說完,才知曉原來是皇上於今日上午降下旨意,不日即將舉行春蒐大典,且欽點太子務必隨行。
烏拉那拉氏有些驚訝:“這麼突然?公公可知,還有那些皇子會隨行麼?”
陳心微微欠身,恭敬地回道:“回側福晉的話,此次皇上僅留四阿哥監國,其餘皇子皆會隨駕前往。”
四阿哥監國???
烏拉那拉氏還要追問,陳心卻拱手一禮:“太子殿下說了,這段時間毓慶宮中的內務,就交給您了。若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問凌嬤嬤便是。”
說完便告退了,留烏拉那拉氏一人在原地。
陳心並非有意失禮,而是此次之事,情形當真好似有些不同尋常。
皇上攜太子出行,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