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窩還有鼻樑。
“可是”
她擺手,很快整理好自己,抬頭看向他,說:“不是因為這個才來找你的,只是這些天憋在心裡,挺難受的。”
“非要自己折磨自己麼蘇禾,其實你沒必要這麼想,奶奶的去世跟你並沒有關係,只是個偶然而已,這段日子你對奶奶已經盡力了。”
“如果不是偶然呢”
他愕然:“否則呢”
“sarah。”
她平靜說完這個名字,他驚訝不已。
“jojo看見過那個人影,後來我去翻過醫院監控,我記得sarah的樣子,很清楚能肯定那個人就是她。她一定跟奶奶說了什麼她才會想不開的,否則怎麼會突然間就這樣了呢而且那天的一切都讓我覺得太奇怪了,為什麼會是jojo通知我,為什麼在奶奶出事的時候,舅舅會趕來。”
他很快意識到,她現在在說的不管能不能得到證實,對她來說如果繼續查下去,那麼首先會受到傷害的人就是她自己。而對sarah來說,那些糾紛不過是幾個律師就能解決的問題罷了。
“可那又怎樣你想怎樣”他直截了當問她。
“如果是她讓奶奶變成這樣,我不會放過她的。”
“打官司麼”他看著她,說:“蘇禾,你不會贏的。”
“那就像你那樣。”
☆、第五十二回:像到了盡頭(2)
他一怔,心裡面隱隱擔心起來,“怎麼”
她此刻正看著他的眼睛,沒有一絲躲閃,可他透過這雙眼睛,卻讀不到任何內容。
忽然地,她聽見有人再叫她名字,轉過頭就看見安羽正三步並作兩步大步走過來,“一聲不吭就跑出來,明天就要手術,你想做什麼呀蘇禾。”他邊說邊把外套脫下披在她肩上。
蘇禾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杜承希低下頭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說:“算時間快上菜了,一起吃個晚飯吧。”
“不必了,她明天做手術,不能吃東西,沒什麼事的話,就先走了。”安羽把她扶起來,正欲離開,卻忽然感受到她拉住他的手臂,偏過頭,說:“抱歉,得先走了。”
他沒有點頭,像是失了神,忽然的腦子裡浮現出她剛才的那句:其實一直想問,可一直都沒有理由。這句話不是很重卻恰好被他聽到,並且記住了。
這時候,侍者已經開始上菜了,他看著窗外她被她身邊那個男人扶著,像是珍寶一樣被護著,忽然放下杯子,推開椅子,大步跑了出去。
“那天見的人”在距離她不到五步的距離,他高聲說了這句,等到她停了下來,他才接著說了後面的那三個字“是譚惜。”
她聽到了這個回答,其實她早就該知道的,只是一直不信。
她拉開車門,想,這大概是她對他最後的心結了。
“只是對一個普通朋友而已,不是戀人,一直都不是。那天在教堂,那個吻我也是始料未及,至於後來出來的報紙更是覺得不可理喻。”他皺眉,走了過去,五步的距離,其實並不算很遠,“很抱歉之前的隱瞞,那只是覺得會讓你過得簡單些而已,承擔這些太重了,不是麼那天找到我家,說完那些話之後,我感受到你的心,那個時候臉上在笑,可心裡難受得厲害,是不是”
握住安羽的手鬆了開來,安羽感受到了她心緒的變化,一半心疼一半心苦,低下頭在她耳邊說了句“你們好好聊聊,我先走了”。
她想挽留,這回他卻沒有給她挽留的機會。
只要一個眼神,他就能明白蘇禾的心,一直都是這樣,所以他便自然而然以為她是動搖了,因為面前的這個男人,而忘了去感受她的心,從奶奶出事到現在,一直都是偏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