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十三阿哥帶下去,打四十板子,交宗人府圈禁。”
站起身來,意味深長的望向四哥,他強撐著回給我一個安慰的眼神,扯了扯嘴角,飛快的低下頭去。很好,我們之間的默契是用不到語言的。
輕蔑的瞥了一眼三哥,也許我們同樣都是不死心的人。不過,至少我還懂得什麼是愛,而他,卻只剩下了一顆被魔鬼吞噬的心靈。
“十三爺,奴婢新做的這道點心,你嚐嚐可中意不?”一個清脆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了過來,彷彿竟是如玉。
我揉了揉眼,向前方望去,卻依舊只是沒有盡頭的街道。趴在狹窄的春凳上,兩旁的門洞朱牆慢慢的向後退去,背上腿上火辣辣的疼痛襲來,才讓我清楚地感到,那只是一個幻覺。
一絲苦笑從嘴角溢了出來,本來以為可以忘了她,可這脆弱的心靈,怎麼就如此不爭氣呢?還記得她好像講過什麼柏拉圖式的愛情,什麼愛一個人卻可以不求擁有,全都是傻話,可我為什麼又偏偏聽了進去呢?
那天見到她滿身傷痕的立在門口,心裡的痛楚毫無道理的敲打著胸膛,我很想過去扶她,可是不能,因為那一臉委屈的期待,明明都落在了四哥的身上。從小到大,無論什麼東西,只要是我喜歡,四哥總是緊著我這個弟弟,弄得老十四這個親弟弟偶爾也會對我側目而視。
可是這一次,我卻可以壓抑心裡所有的愛戀,抽身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視,看那一對靈動的雙眸中洋溢著幸福的光彩。也許,花朵的美麗就是因為她以自己選擇的方式存在,我愛她,就該讓她自由的盛開。
躺在宗人府牢房的土炕上,身子有些發冷。伸手掏出懷裡的玉簫,放在嘴邊婆娑了良久。這簫本是額孃的陪嫁,當初是用一整塊上好的緬甸玉雕刻而成的,顏色碧綠通透,還隱隱泛著柔亮的黃色。小的時候,抱著婉晶,看額娘在月下吹簫,心裡總想著那瑤池裡的仙子,也不過如此美麗。可幸福總會讓時間過的飛快,那一天,額娘當真作了天上的仙女,而我也只能在想她的時候,吹上一曲《夕陽簫歌》,不知她是否聽得到?
幾回花下做吹簫,銀漢紅牆入望遙。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如此憂鬱婉轉的悲歌,卻又大氣渾然,微微波動我的心絃,一時竟忘了問她是誰做的。只是玉人如斯,道阻且長,我的滿懷心事又說與何人知呢?
*********************************
寫著寫著,心裡有些難過了。
痛並快樂
修改了一下年羹堯的功名,他是康熙四十八年進的四川巡撫,五十七年授四川總督,六十年生川陝總督,之前信手一些,大意了。抱歉,抱歉。
***************************************************
沿著筆直的御道,一直可以看到最遠處的萬福閣,午後的陽光照在層層的瓦片上,泛起一縷縷青色的光芒。樹上的黃葉早已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株株端莊的古槐徑自伸展著枝丫。腳下的步子有些虛浮,卻也是因為心中掩不去的那份忐忑。春風柔媚,秋風蕭瑟,而如今清冽冽的的冬風自鬢角拂過額間,卻只留下一個冰涼的寒戰。心裡不禁暗歎,雍和宮,等待我的又會是什麼呢?
身前的四爺突然放慢了步子,握住我的手問道:“你冷麼?”
“還好。”
“手這麼溼冷溼冷的,也算得上好?”他的眼神依舊平視著前方,只語氣稍重了一分。
“既是還能出汗,那自然是不冷的。”我衝他頑皮的笑了笑,不想讓他看出心裡的緊張。
他的嘴角微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話,卻又咽了回去,只使勁兒握了握我的手,便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