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的樣子,卻鬼使神差的說出這句話。
他稍愣了一下,輕聲卻很嚴肅地問:“什麼?”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我抬起頭,作出一幅冥思苦想的樣子,說,“比如,白天多笑一笑,或者,晚上多說幾遍‘我愛你’。”
“淘氣!”他展開眉峰,笑著推開了我,徑直向外走去。到了門口卻又轉回身,定定地看著我道:“告訴他,不要急。”
和夜晚相比,白天的廊亦舫少了幾分華燈初上的妖嬈,寂寂的橫在路邊,宛若一艘擱淺在陸地上的遊船。我來不及多想,便跟著掌櫃進了二樓中間的雅閣。青磚的地面上已是一片狼藉,湊著滿屋子的酒味,讓我覺得有些噁心。十三斜坐在兩把椅子的中央,來回晃動著手裡的酒杯,含混的叫著;“酒,酒,給我酒!”
一看見我們進來,卻驀地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一把抓住掌櫃的衣領,大聲嚷嚷著:“曹掌櫃,你,你答應給我拿酒,怎麼一轉眼,就沒影兒了?”
“十三爺,小的,小的…格格,您看…”曹掌櫃苦著臉,看看十三,又看看我,一副求助的神情。
我使勁的掰開十三的手,把曹掌櫃推了出去,回頭對上十三的眸子,正色道:“十三爺,你醉了,別再喝了。”
“醉?”十三睜大了眼睛,仔細地看了又看,似乎終於認出了是我,才緩緩地垂下手,回身走到窗前,低聲道,“是四哥讓你來勸我的吧,多謝費心,我沒事。”
我一愣,心裡隱隱生出幾分詫異,走到他跟前,拽了拽他的胳膊,說:“喝酒傷身,你四哥也是關心你。出來的時候他還讓我告訴你:不要急。”
“不急!”十三輕哼了一聲,抬眼盯著我,憤懣的聲音一下子從胸腔裡衝了出來,“不急,那是要等到什麼時候?等著十四弟凱歌高奏?還是等著皇阿瑪立了老八當太子?還是要等到…”他的語調忽然一下子降了下來,轉頭望向窗外,“等到哪一天沒了我這個人,也許皇阿瑪就連罵人的力氣也能省省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對著他如此無助的樣子,有些措手不及。原來,一次次硃批裡的斥責之語,四爺費盡了心力的瞞著,十三究竟還是知道了。原來,這幾年中,無論豪氣干雲,還是醉意闌珊,都不過是他心痛背後酸澀的驕傲。
“為什麼,為什麼四哥連試都不試一下,就這麼輕易的把我放棄了。”他順著牆根滑坐到地上,聲音委屈的像個孩子。
幾縷蒼白的日光從頭頂照射下來,映著他酒後黯淡的面色,血絲滿布的雙眼,讓我想起困在溝槽裡奄奄待斃的魚兒,在絕望中失去了方向。
曾幾何時,少年王子,春風得意,即使再烈的酒,也醉不倒他眉彎裡朗朗的笑意。而如今,那僅存的一點鋒芒、一分銳氣,也恍若空氣中游離的塵埃,即便陽光普照的那一刻,也未必能尋得見蹤跡。
“其實,四爺他,他也是為了你好…”不知為何,感覺自己的聲音竟在顫抖。我清醒地知道四爺的決定沒有錯,也清楚地知道將來的結果,可為什麼,卻依舊會膽怯,猶豫著說不出口。
“為了我好?”十三猛地打斷了我,抬起頭望著屋頂虛妄的笑了笑,說,“可不是嗎,當初關我的時候,皇阿瑪也是這句話。”
“我…”一下子被他堵了回去,怔怔的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我對自己的語言能力簡直失望到了極點。可我怎麼能,也更加的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憤懣和自暴自棄,如潮水一般飛漲,直至把他的整個身軀都淹沒殆盡…
剎那間,一個念頭從心中一閃而過。仔細咂摸一下,不禁又笑了出來。也許,四爺說的很對,沒有人是比我更合適的人選。
深深吸了一口氣,靠著十三的身邊坐了下來,一字一頓的說:“胤祥,你相信嗎?你和四爺心裡所想的事情,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