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姑娘互相笑笑,含糊地應了幾聲,又提起別的事,想將話題轉到別處。
與她們相對陌生的幾位姑娘,則獨自坐在另外一處,討論著身上的衣服和遠處懸掛著的花燈,表現自己的才情與溫婉。兩邊都不管。
在她們不遠的地方就是京城最出色的一群青年才俊,她們才不想在這些人面前討論家宅瑣事,還說些別人的酸話。這樣只會顯得她們多嘴長舌。
何況,她們雖與宋詩聞不熟,卻不認為對方真是個天真純粹的人。
唐知柔小聲嘀咕說:「傅叔與賀爺爺也是……」
她到底不敢真說這兩位長輩的壞話,只是隨意抱怨一句。吐出半茬,便主動止了話題。
宋詩聞卻又因此想起近段時日的倒黴事。
宋家不知是不是流年不利,連犯太歲。
原本已經打點好的升遷,突然沒了影。先前只要招呼一聲的小事,這回被各官署連番推諉。大大小小,冒出來不少麻煩。
宋家自從與賀家聯姻之後,順風順水慣了,習慣不了這樣的磕磕巴巴。他們本想去找賀府的人幫忙,可最後連賀老將軍的面都沒見著。傅長鈞就更不用說了,別提相助,他那意味深長的冷笑,每一個字都能叫他們琢磨出一身冷汗出來,再不敢打兩家的主意。
宋家長輩聚在一起一商量,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自然而然地又把錯誤歸咎於宋詩聞。氣急了,還說了幾句重話。幾次三番催促她去找宋三娘道歉。
宋詩聞萬萬想不到,宋三娘離開之後,自己的日子會變得這樣艱難。
就因為她母親姓賀,她便有本事可以為所欲為。
宋詩聞手指用力絞著絹帕,情緒難以平復,面上還要控制著冷靜。她不再看向隔壁,只扯起一個淺淺的笑,同唐知柔低聲細語。
?
沒多久,宋初昭與範崇等人腳步帶風地走進來。
宋初昭小幅活動著手臂,感覺身體迎來了新生。
別說,那麼按一下,痛雖然是痛,但顧五郎那久坐看書給落下的肩膀酸硬都給治好了,傅叔這手藝當真天下一絕!
不知她表現得難受一點,能不能讓對方給自己再來幾次。
……早知道她就不帶顧四郎跟範崇青了。真是擾人興致。
季禹棠已經在院內與人交談,見她一出現,立即停了聲音,提著衣擺起身相迎。
他燦爛笑道:「顧五郎,多日不見,近日可好?」
宋初昭點了點頭,神態自若地坐到自己的位上。
顧風簡差不多就坐在她的正對面,二人隔著走道互相點頭,又含蓄輕笑。
季禹棠毫不認生,不經招呼,直接在她旁邊坐下,絮絮叨叨地說:「顧五郎,實在是禮數不周。原先我是想親自去找你道謝的,可是……」
範崇青和顧四郎是一時不察才叫季禹棠得手,一直在旁邊擠他,想把他踢開。
三群人在暗地裡死命較勁,外人看著就是關係密切,在互相打鬧。
姑娘這邊見眾人如此親密,不由訝異,開始私語。
「那三方不是都說互不往來嗎?怎麼如今關係變得這般好了?」
「可不是?前不久還聽見範公子的人在與季公子的人吵架呢。」
「我覺得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未必好,畢竟都是心高氣傲的人,父輩政見也不大相同。不過是圍著顧五郎而已。」
「五公子不愧是五公子,竟能讓他們三人握手言和。」
「那可不是?五公子所長的可不僅僅只是詩詞。想他當初在戶部,便是手段出眾。往近了說之前在酒館的那次,也得了御史公的讚揚。」
「尤其五公子長相出眾,對人從不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