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之中,晏飛文看見無數雪白箭羽落下,他是瓊華宮的人,怎麼會不知道這箭羽是什麼意思,幾乎要懷疑是自己出了幻覺——瓊華宮的計都箭,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箭雨對這魔王來說,不過是撓癢癢而已,他根本不管這些,繼續撕咬著姬明月,卻忽然“咦”了一聲。
一道銀色的鋒芒,如同彎月,直接劃破血霧,所過之處,血霧如同強光下的陰影一樣,潰散開來,晏飛文不是沒見過紀驁的劍意,也是鋒利到極致,然而那是虛無與毀滅的氣息,而這道銀色的彎月,於鋒利中,卻帶著乾淨到極致的明月道意,幾乎讓人一見,就忍不住臣服在地。
晏飛文嘆息了一聲,收起風雷翼,緩緩從空中落下。
他知道,沒事了。
那道新月落下之時,猰貐也不甘示弱地丟開姬明月,直接迎上新月,他展開雙翼,朝月芒撞了上去,試影象之前一樣,用魔血去感染它。
然而相撞的瞬間,卻響起了巨大的撕裂聲,月光仍然乾淨得近乎鋒利,反而是他那黑紅的魔體上,忽然綻開一道銀白色的傷口。
“獵魔武器!”猰貐咆哮一聲:“不可能,這種低劣的小世界,怎麼可能有獵魔武器的存在!你是誰?”
他一面問,一面已經衝向新月的來處,天穹之上,瓊華宮的隊伍如同雪鑄成的軍隊,乘著雪羽巨鷹,整齊地羅列在那裡,他如同一頭兇獸,衝入其中,撕裂開整齊的隊伍,然而這些弟子彷彿得到號令一般,並沒有和他直接相撞,而是整齊地讓開了。
猰貐終於衝到隊伍最正中,一艘巨大的雲舟,如同一座雪白華麗的宮殿,靜靜地懸浮在空中,無數的護衛和弟子都靜靜地守在雲舟之上,而在雲舟的最前端,宮殿的入口處,靜靜地懸著一道白色的帷幔,上面繡著許多銀色的紋路,玄妙無比。
帷幔之後,有一個隱約的人影。
猰貐撲上帷幔,瞬間將它撕得粉碎,白色的碎屑飄散開來,帷幔後坐著的,是一個白色身影,清瘦而綽約,她的面容似乎十分模糊,如同月光一般朦朧,猰貐暴怒,撲上去,恨不能將她也撕得粉碎。
然而還沒來得及碰到她,猰貐就被一股巨力挾裹住,狠狠摔了出去。
“你是誰!”他仍然不依不饒地問:“你不可能是化神期的人,這方小世界怎麼可能有仙人!”
那人不說話,只是淡淡道:
“魔族的新王,都這麼年輕了嗎……”
猰貐見她不答,又撲了上去,這一下卻不是試探,而是直接展開雙翼,帶著無邊黑霧,他是先天魔獸,爪牙鋒利超過仙器,所過之處,宮殿都碎裂,木屑四濺,他這一下是想逼她出來。
然而她卻不閃不躲,直接抬手,似乎從背後抽出什麼兵刃來,那兵刃的形狀極為古怪,如同一彎巨大的新月,卻有點鈍了,看起來有些歲月了,上面有一道深深的裂紋,彷彿整個兵刃都到了破碎的邊緣。然而上面卻帶著一股古怪的氣味,像濃郁到極致的血腥,讓人煩悶欲嘔。
猰貐是魔族從古池中誕生的新王,天生兇獸,縱橫千年,從未如此刻這般,覺得心神一凜,如此不安。
然而他來不及細想了。
因為那人的身影,直接消失了。
她明明該是個法修,速度卻如同劍修一般,快如鬼魅,猰貐一撲落空,直接撕碎宮殿,循著那人氣息飛上高空,雲霧繚繞之間,只聽見呼嘯風聲,那人的白衣在雲霧間若隱若現,眼看著已經高到極限,卻聽見背後一聲冷笑聲。
那一瞬間,猰貐是想起了她的打法了的。
在魔族的傳說中,有一處最兇險的去處,叫做仙魔戰場,相傳當年仙與魔曾在那處決戰,如今古戰場已被先海之砂掩埋,據說沙海下能挖出比一方小世界還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