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進一家“屯不錯餐館”,要了一個大鵝燉土豆,一個白菜心切的拌冷盤,一個大拉皮,一個自灌血腸。
到這裡,我不知點什麼菜,這四個菜都是諶媯燕點的。
點完菜,服務員問我倆,喝什麼酒?
我說,“還喝酒嗎?我開車。”
諶媯燕看著我,“你開車來的,怎麼還要給我打車?就送我回去,不就完了嗎?”
我吭吃了半天,沒回答出來,我心下告訴自己,不能送她,送她可能要發生什麼。
諶媯燕對服務員說,“你們要有家釀的那種糧食酒,熱一壺。”
吧檯上確實有許多瓷酒壺,也看到服務員給客人往那壺裡斟酒,放在一個鐵槽的熱水裡熱酒,屋裡瀰漫著純糧酒的香氣。
除了大鵝燉土豆,另外三個菜很快就上來了,自灌的血腸很香,大拉皮很滑很軟,口感很好。
我和諶媯燕吃了幾筷子,我對她說,“你哥的醫藥費我會想辦法的。”
我不知道我怎麼會冒出這麼一句話,她哥在醫院的理療費、住院費很貴的,沒幾天就花了五萬元,我爸的日記裡都記載了。我現在只能保住我的工資——還得是花相容如願以償地當上處長——除此之外,我再沒有額外的收入。而我那兩千多元的工資,還得三口去吃,那兩口一個吃魚一個**肉,很費的。
我怎麼冒出這麼句話?
“你爸給你留下一筆錢?”諶媯燕試探著問我。
“啊,是的。”
可是,哪來的那筆錢哪?
“那也得你留著,以後你花錢的地方多了。我哥現在的情況是不用那麼多錢了,我爸我媽天天能賣些菜,我每個月開三千多元工資,就在家吃一頓飯,另外兩頓都在單位吃,幾乎不花什麼錢。我的工資都可以給我哥用作醫療費。你爸上次存了十萬元,差不多可以花一年的。”
我鬆了一口氣,我爸要不存這麼多錢,你說我話都說出去了,到時候拿不出錢來,可怎麼是好?
所以我心裡很暢快。正好熱的酒也上來了,我和她一人倒了一大瓷盅子。
我舉杯就要喝,她把住了我的胳膊,把自己手裡灑杯中的酒,緩緩地倒在了地上,低聲說,“乾哥觴食,乾哥觴食!”
我聽她這麼說的,我不知shangshi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是這兩個字。
完了之後,她又把那酒杯拿到了桌面上,重新倒酒。
我示意地問她,我這杯酒用不用倒在地上?
如果這要是一種儀式,咱別不懂事兒,珍惜這杯酒,讓諶媯燕看了,笑話咱。
諶媯燕擺出個隨便的手勢。
那要隨便的話,我就不倒了,留著我自己喝了。
我聞這酒味兒,不比安凌顏家的酒差。
諶媯燕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喝下這杯酒,她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隨著,眼睛也紅了,汪出兩汪水來。
但她興奮起來了,“你信不信?剛才你爸抱我了!”
她這句話,聲不小,引得鄰桌的人,抵防著向我們這桌看。
她看過去,對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說,“真的,他爸剛才抱我了!”
那男人剛開始還挺怵的,但和他同桌的另外兩個同伴交換一下眼光,立即就涎起來,嬉皮笑臉地說,“他爸?他爸少說也得五十多歲了,哪有小夥子的懷抱溫暖?要不,你比較一下?”
諶媯燕的臉酒紅,眼也有些醉怔,那小子還以為她是什麼身份的呢,竟然站了起來,向我們這桌走來。
我對走過來的那男人說,“你沒猜對,我爸才九天,前天燒的‘頭七’。”
那男子也有酒在先,再說,他被一腔色火拱著,令他耳塞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