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
“方才我與裴輕輕說的可不只是為了氣她而已,你應該也聽說了,前段時間,老薛與他夫人都是同進同出的,我瞭解老薛,他待這夫人,很是不同。”許宥說著這些話時,一直定定注視著絃歌。
絃歌的神色果然微黯,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咱們該為老薛高興的,不是嗎?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困在自責自苦中。他還活著,日子總要繼續過下去,他不再是十五歲的少年郎,十年了,足夠了,他總該開枝散葉,為薛家留根,他家,也只剩他一個了。”許宥沉聲,少了慣常的嬉笑,一字一句竟透著兩分肅冷。
“是。”半晌,絃歌啞聲應道,只雙眸微黯。
見她這般,許宥眸底又掠過一抹不忍,默了片刻後又道,“老薛這段時日不在,你若有什麼事兒,便來尋我,當然……尋阿泰也可以。”
“知道了。”絃歌點了頭,轉身而去。
許宥看著她的背影,良久,沉沉嘆了一聲。
卻說薛凜和明漪入了蘭州地界後,便徑自往蘭臺營而去。蘭臺營在蘭州城外以北三十里,屯兵差不多三萬,是安西十四州中屯兵僅次於昌州和榆州的第三處。薛凜曾在蘭州待了數年,這裡可是他的老巢,因而,剛入軍營,便有一堆人擁了過來,一口一個“老薛”,未將他當成都督,反而如尋常同袍般與他歡笑敘舊。
明漪四處看了看,沒有瞧見傅明琰的影子,或許是離得遠,沒有瞧見這熱鬧吧!畢竟,他們來時沒有提前告知,據說,這是巡軍的規矩,而且,以傅明琰的性子,哪兒有見著熱鬧不湊的道理?
薛凜雖被圍在人群正中,目光卻是幾乎沒有離開過,見她神情,便是徑自問道,“傅偏將何在?”傅明琰早前才升了官兒,如今已是五品偏將軍了。
這蘭臺營眾人都知傅明琰與薛凜的關係,聞聲便笑著道,“這一來就忙著尋你舅兄,看來,是夫人的枕頭風厲害啊!讓咱們鐵骨錚錚的薛大都督都軟了骨頭了。”
薛凜仍是面無表情的模樣,拱了拱手道,“非枕頭風,畢竟,夫人就在這兒,她數月不見她兄長,諸位理解一下。”
蘭臺營眾人面面相覷,片刻才反應過來,驀地扭頭往明漪看去。
明漪今回來,為了趕路方便,都是一身深色男裝打扮,她這大半年來,個子又躥高了些,乍一看去,只是白淨瘦弱,與尋常弓衛無異,因而方才眾人都只瞧見了薛凜,根本未曾注意到她,此時目光皆是落在她身上,雖然還算剋制,卻免不了好奇的打量。
明漪在這樣的目光中倒也並未顯出半分侷促,落落大方地朝著那些人拱手為禮,“見過諸位將軍!”
這般模樣反倒讓那些蘭臺營的將領有些不自在了,不好意思地紛紛避讓開來,回禮道,“夫人有禮!”
“夫人頭回來蘭臺營,我們這些粗老爺們,倒是讓您見笑了。”
明漪這些時日常在軍營走動,對這些行伍之人倒也多了許多瞭解,並沒有多少在意,只是笑笑客套兩句。
旁邊有人知曉傅明琰的行蹤,忙笑著道,“傅偏將今日剛好休沐,是以一大早就出營去了,若早些知道夫人要來,他怕就不會離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