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轉身大步而去,步子邁得重且大,心中自還是不平。
許宥朝著薛凜豎了豎大拇指,而後搖著摺扇,不緊不慢跟著出去了。
薛凜皺著一雙眉,將身上的甲冑一件件卸下。
“阿泰年輕氣盛,不過說的有些話也不無道理,邊關戰事很快會傳到望京,屆時,怕是少不了彈劾。”帳內響起另一把聲音,略上了些年紀,卻還是沉穩清雅。卻原來帳中從一開始就不只薛凜一人,那是個中年文士,坐在近旁的躺椅之上,手中也握了把摺扇,蓄著美髯,微微笑著,一雙眼睛深且亮,頗有兩分儒雅高深的味道。
“此事師父不必擔心,我自有計較!”薛凜將甲冑搭上一旁的架子,一張臉仍是八風不動的冷沉。
“你自是有你的打算,這事兒,我不擔心。”被他稱作“師父”的中年文士笑微微道,“我擔心的是你,你雖訓斥了阿泰,可心中也是覺得那雲安郡主此番立下大功,在陛下和太子殿下那兒都不可同日而語,怕是另有謀算,來日,只怕會與你不是一條心。”
“我本也沒有想過多要求,無非相敬如賓罷了。可她若另有所圖,到底麻煩。”薛凜將手裡用來擦拭的櫛巾扔進水中,濺起點點水花。
“都說堂前教子,枕邊訓妻,有些事兒你心裡明白,在人前維護了她甚好,回頭慢慢教著就是了。夫妻夫妻,相敬如賓,總比不上琴瑟在御的好。”他話未說完,就見薛凜驀然扭頭看了過來,神色很有兩分古怪,他倒是領悟得快,一臉坦蕩道,“這麼看著為師作甚?為師正是因著是過來人,才知箇中滋味,不願你重蹈覆轍!”
薛凜卻顯然不想再與他深究此事,“師父今日來找我,該不只是為了與我說這些吧?”
薛凜的師父名喚李摯,聽得薛凜這一問,神色轉而訕訕,緩了片刻,正色道,“我思來想去,還是想去一趟望京。”
薛凜驀地扭頭看過來,雙目幽邃。李摯與他對望著,不閃不避。
片刻後,薛凜終是移開了視線,“知道了!師父既想去便去吧!”
廊下,緊貼著窗戶的許宥拉直身子,給身邊同樣姿勢的薛泰打了個手勢,兩人悄無聲息遁了,待得離得遠了,這才敢放肆呼吸,方才屏著氣,胸口都憋疼了。
許宥瞄了大口喘氣的薛泰一眼,笑了,“既然這麼怕你哥,還敢跟著我偷聽?”
“你倒是不怕我哥,你只是被那個女人的脂粉收買了。”薛泰仍在憤憤,說著狠瞪了許宥一眼。
“那個女人?那可是你未來長嫂,不可不敬!”許宥笑笑用薛凜的話堵他。
“我才不認!”薛泰錯了錯牙,“她那樣的女人怎麼能嫁我哥?”
“那什麼樣的女人能嫁?”許宥嘖嘖兩聲,“我看啊,怕是全天下的女人嫁你哥,你都覺得不夠格吧?”
“那當然!”薛泰微揚下巴,理所當然。
許宥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