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時彼一時,你別忘了,如今濟陽王和王妃被扣在望京城,她會怎麼想怎麼做,猶未可知。”言罷,薛凜已收回視線,大步而去,“我去前院,你們一會兒來叫我,接風宴總還是要去的。”話落時,人已在數步開外。
許宥的摺扇“刷”地合上,在他身後虛點著他的背影,“嘴硬啊嘴硬,也不知道之前是誰巴巴兒地帶著人親自出城幾十裡去接,還有剛才被使喚著去摘花兒,摘花兒啊,你信這是他薛容與會做的事兒?就這樣還不上心呢!”一邊說著一邊還轉頭看向薛泰,尋求支援一般,“你說是吧?阿泰!你哥那點兒心思,他不承認,我們還瞧不出來嗎?”
“瞧不出來!”薛泰卻是輕哼一聲,毫不猶豫拆他的臺,臉上有絲絲欣悅,“我哥瞧不上不正好啊,反正我也不喜歡那個女人!”
許宥張張嘴,這兄弟倆……“你那玉雪可愛的小侄兒小侄女兒可是飛了啊!”
“怕什麼?只要是我哥的孩子,那都是一樣玉雪可愛,又不一定非要她生!”薛泰說完,竟也是扭身朝著方才薛凜去的方向走了。
“這兄弟倆還真都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許宥“刷”地一聲又展開摺扇,在胸前用力拍啊拍,捲起的風將燥鬱之氣帶走了些許。
房門“吱呀”一聲輕啟,明漪走了出來,仍是落落大方的打扮,朝著許宥一笑,“走吧!”
許宥點點頭,已是展開笑來,殷勤地鞍前馬後,“小嫂子這邊走!”
接風宴就設在一家胡人酒肆中,比起中原的漢家酒樓,在北關城,胡人的酒肆更受歡迎一些。
酒是烈酒,也有色澤漂亮,味道醇香的葡萄酒,肉多是牛羊肉,有清燉的,也有炙烤的,還有別的各色吃法,很是新鮮,明漪居然很是吃得慣,也吃得香。那炙烤羊肉夾著烤饃,連著吃了三個,伸手又去拿了第四個。
許宥看得有些咋舌,手中的摺扇都忘了搖,“小嫂子這胃口……甚好啊!”
“你不知道嗎?”明漪一邊吃得倍兒香,一邊反問他,“我不是隻今日胃口好,而是胃口一直好,平日都吃得多,你們倆這飯量,怕是都趕不上我!”明漪抬眼看向許宥和薛泰。
若說之前,許宥可能還不信,但看著明漪將第四個羊肉烤饃吃下,又端起羊肉湯喝時,他不信都不成了,“沒想到啊,小嫂子看著弱質纖纖,卻是個……”海量好像也不準確,許宥難得地詞窮了。
“這麼能吃,誰養得起?”薛泰低哼了一聲,那聲音壓在喉中,沒有人能聽清,可他卻突然感覺後頸一陣發涼,抬起眼果然瞧見薛凜朝他甩了一記眼刀,冷嗖嗖。
薛泰忙斂了眸,心裡卻在嘀咕道,不是說了相敬如賓,兩下相宜嗎?他就說了一句,還這麼小聲,那女人都根本沒聽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