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連條疤痕都沒留下?雅兒只揀誇大的說,莫非額娘也信起這個來?”
他那討好的口氣肉麻得我直想掉一身雞皮疙瘩,說謊不打草稿,這原本好好的地方哪來什麼疤痕。
“既是如此,跪著做什麼,還不快起來。”阿巴亥捏著他的手,眼光慢慢滑過我,似藏著些我所不知道的。好歹是混過去,我謝個恩,正要起身,耳邊卻聽得一個頗為威嚴的男聲,“這是怎麼了?”壞事來也,膝蓋一軟,差點又跪下去,卻被多鐸順勢伸手攙住,他湊過來輕聲道,“父汗在叫我們,快過去。”
阿巴亥與我們說話原是輕聲細語,沒什麼人注意,可努爾哈赤這一問,自是全場都噤了聲,行注目禮似把眼光全都往這聚來。
跪到地上行大禮後,我不由得抬頭研究這位天之驕子這回兒的表情,哦,兩眼篤定,是把我們剛才說的話兒都聽了進去。現在呢,是讓多鐸解釋給下頭沒聽著的人,這點破事看來是越鬧越大,日後怕要在草原上成為齊爾雅真新一輪兒神話傳說了。
研究好了自然還是得低頭,表示恭敬之餘我實在沒有和那雙鷹眼過久對視的勇氣,打個比方,阿巴亥給人的壓力指數是一,那麼保守估計,努爾哈赤絕對是十。
所以他道,“抬起頭來,讓我好好瞧瞧”時,我就在心裡大呼不妙,想不通為什麼今日的詭異之處,按理來說這主角應該是那聯姻的一對新人兒,怎麼無緣無故就扯到我這邊?
脖子因為他凌厲的目光感到負擔巨大,努力剋制內心害怕,他打量我,我也打量他算了。歲月不饒人一點沒錯,今年六十多的努爾哈赤已呈了老態,驍勇依舊,精神上卻欠些勁頭,想必多年的東征西戰帶給他的除了權力地位,也少不了身體上與心境上的傷害。
殺褚英廢代善,晚年眾多年長的兒子為皇位不惜手足相殘,我看和九龍奪嫡相比,這會兒皇子近乎白熱化的明爭暗鬥,也沒好到什麼地方去,恐怕還更為了蠻橫。平心而論,多鐸這種坦白直率的頑劣勁兒,多少讓我可以理解努爾哈赤寵愛幼子的心情,大概就是失望之後一種感情上的寄託與慰藉。
“莽古斯臺吉家的,能夠射中我努爾哈赤的兒子的女人,在這兒恐怕屈指也數得過來。”
“哎?”冷不防他忽然冒出這麼一句,那個口氣裡沒什麼要暴怒的徵兆,反而帶那麼一點兒讚賞的意思,我猶疑不定,便偷瞟多鐸,他直接回過來個“你放心”的眼神。想來也奇怪,我失手傷了他兒子,他做老子的倒反過來稱讚肇事者?
身後有一片絮絮交談聲,不用說也是揣摩聖意的人精們了,我心下是越發的詫異。
“多鐸,箭?”
“回父汗,在兒臣的帳子裡擱著。”
努爾哈赤點頭,招手道,“來,去十五阿哥那兒把箭取來。”
有人應聲退出去,不多時便取了那個狹長的盒子呈上來。
睜大眼睛,他還真不知悔改,箭桿上竟仍繫著我那狐皮圍子,料想不差,果又被問,索性老老實實答,“回大汗,那日齊爾雅真為了替十五貝勒掩飾衣服上的血跡,因而就係在了傷口上,之後……嗯,一直都未曾取回。”
努爾哈赤若有所思摸了摸短髭,繼而撥弄著圍子問,“平日怎麼不見你做事那麼上心?”
這話問的是多鐸,他收斂了笑,作出嚴肅樣子道,“回父汗,那得看是什麼事兒。”
這分明是恃寵而驕……我無語,低頭卻看到努爾哈赤已把箭取在手中把玩,粗糙的手指在箭尖上來回輕撫,涼氣噝噝地冒上背脊,感情他是全曉得了。他以甲十三副起兵,在馬背上打得天下,絕非阿巴亥這樣的後宮妃子,這有倒刺的箭如何能騙得過他。
“莽古斯,沒想到這兩個孩子倒是有些淵源。”
阿瑪終於得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