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防止明軍趁撤離之際掩殺而至,又或許是故意賣下什麼破綻,總之宋楠覺得有些不對勁。
“宋大人,你怎麼一點也不高興?”萬志咧著嘴來到宋楠身邊,見宋楠雙眉緊鎖,有些意外。
宋楠道:“萬志,我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且不談大隊援兵是否到來,就算韃子撤退,為何南面的軍營動也未動,豈不奇怪?”
萬志眯眼眺望,忽然笑道:“大人,大軍拔營最忌為敵趁亂追擊,南營不動顯然是為了斷後,以防南邊的蔚州兵馬趁勢進攻。韃子可不傻,他們也非絲毫不懂兵法,卑職認為,我們恰恰需要將韃子兵撤離的訊息通知給江大人才是,這可是進攻的絕好時機。”
宋楠心頭疑惑,但卻又無言反駁,只見萬志大聲吆喝著帶著眾人將she上來的箭支收集起來,明軍中只有一套預jing和傳遞敵情的訊號,舉煙火為敵襲預jing,煙火起而覆滅,凡此三回便是jing報解除敵軍撤退的訊號,這是兵部統一規定的訊號,萬志是要利用這個訊號傳遞韃子偷偷撤退的訊息。
宋楠皺眉默默看著萬志等人忙活,忽然大叫道:“不可,不對,韃子在玩yin的。”
忙活的一頭勁的眾人愕然停手看著宋楠,宋楠急促的道:“韃子是在勾引江彬乘勢進攻;你們想,韃子當著我們的面撤兵,我們能想到傳遞訊息給江彬,他們焉能想不到?南營不動只是為了這欺詐之計更為逼真罷了。江彬若見韃子全線撤退,也不敢貿然出擊,因為他兵力不夠,絕不敢冒險,萬一中計便是全軍覆沒;而訊號由我們發出,江彬便絕不會懷疑,他便會毫不猶豫的揮師進攻,這正是韃子想要利用我們的這一點。”
眾人撓頭面面相覷。
“宋大人,韃子不至於這麼yin險,韃子都是些茹毛飲血的蠻夷,他們會想的這麼深?”劉瑾被宋楠澆了涼水,心有不甘的道。
宋楠冷笑道:“你當韃子沒長腦袋麼?韃子若不jing明,你我這等jing明人又怎會被困於此?把被人當傻子的人都會死的很慘,就算是韃子真的撤退,我們也不能冒這個險,很明顯大隊援軍並未到來,否則不管韃子撤不撤兵,我明軍也會發動進攻解救皇上。”
劉瑾道:“你這也太過小心了,大好的追擊機會放過,皇上被韃子困了七ri,怎也要讓韃子付出代價方消心頭之恨。”
宋楠怒道:“你懂什麼?一著不慎便會葬送蔚州大軍數千人命,到那時悔之晚矣。”
劉瑾被宋楠斥的有些尷尬,宋楠可不管他心中怎麼想,扭頭對正德道:“皇上,絕不可發訊號讓江彬追擊,韃子若真的撤離,咱們也還是能脫困,等皇上到達安全之處再調集兵馬追擊便是。”
正德叉手道:“好,朕看來是白歡喜一場了。”
宋楠道:“小心為上。”
眾人只得停手坐下,眼睜睜的看著韃子兵一隊又一隊的往北面山口外撤去,那處山谷溝壑縱橫,韃子兵撤出山口之後便絲毫不見蹤跡,唯見黃塵煙霧升騰,半邊天都是黃濛濛的塵土。
午後時分,南營韃子兵馬也開始拔營撤離,果然,江彬的蔚州兵馬並未乘勢攻擊,他們不清楚韃子是否有埋伏,只派了數百騎兵在前沿遊弋觀察,韃子似乎壓根不在乎他們的窺伺,最後五千兵馬也大搖大擺撤出山口外。
韃子盡數撤離之後,山谷中一下子顯得空曠寂寥起來,眾人站在烽火臺頂看著下邊遍地的狼藉大眼瞪小眼,很長一段時間眾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上洪福齊天,天威所致,韃子望風自逃,實乃神威聖武之君啊。”劉瑾忽然噗通跪倒在正德面前磕頭流淚道。
正德有些不知所措,看著眾人道:“這……這便結束了?韃子就這麼走了?”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