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掉下去了。”
溫暖的氣流拂過耳垂,黎夢圓身體一僵,也許是感謝於沈良庭的善意,不想讓他陪著自己遇險,她終於安靜下來,不再亂動。
沈良庭拉著黎夢圓的手,兩個人一點點小心地挪回去。
沈良庭先爬上欄杆,然後伸手拉著黎夢圓幫助她翻上來。
黎夢圓翻過欄杆時,之前哭了太久身體沒有力氣,欄杆表面都是水霧,十分溼滑,腳一滑,沒有站穩,她恐懼地啊了一聲,整個人突然後仰朝底下摔過去。
好在沈良庭一直拉著她的手臂,使力往自己的方向一扯,張開雙臂接住黎夢圓。
黎夢圓從欄杆上直接跌進沈良庭的懷裡,撲的人往後退了兩步,她緊緊抓著沈良庭的衣袖,害怕得哆嗦,滿頭都是冷汗,“救命,良庭哥哥,我好害怕……”終於哇地一聲把臉埋在沈良庭肩上洶湧地哭泣起來。
沈良庭合手摟住女孩單薄的身子,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別怕,沒事了,都過去了……”他低聲安慰。
等黎夢圓平靜下來,兩人坐進車裡。
沈良庭從後座拿了瓶水給黎夢圓喝,又從儲物盒中抽出紙巾擦了擦,自己手腕在拉扯時在欄杆蹭出的傷。
橋上不能停車,沈良庭要先把車開走,“我送你回家嗎?”
黎夢圓低垂著頭,手緊緊握著裝水的塑膠瓶子,聽到沈良庭問話,搖了搖頭,“我不想回去。”說話時,聲音已經沙啞。
沈良庭思考了一下,“我有一個地方,你去哪裡休息一下怎麼樣?”他想把黎夢圓帶到半島花園,陸平走了,這裡的房子就空出來。
黎夢圓小幅度地點頭,頓了頓,又小心翼翼的說,“今天謝謝你。”
“沒事。”
“你是好人,”黎夢圓望向窗外,目光呆滯,“像你這麼好,可他連你也騙了,他怎麼狠得下心?”
“什麼?”沈良庭沒有聽懂。
“不管你信不信,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黎夢圓像下定了決心,轉頭對沈良庭說。
沈良庭遲疑片刻然後點頭,“你說。”
路上,黎夢圓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跟沈良庭說了一遍。
“這就是真相。”黎夢圓哽咽地說,“他利用你,也利用了我,他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自私、偽善、殘忍!他是假惺惺慈悲的魔鬼,我真笨,我怎麼會相信他,怎麼會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懂只是憑著運氣好就能賺這麼多錢!”
車繼續平穩地向前行駛。
沈良庭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怔怔的,並沒有黎夢圓預想的吃驚和被欺騙的憤怒,他太鎮定了,鎮定得黎夢圓險些懷疑他沒有聽明白。
“你為什麼一點也不驚訝?難道你知道?”黎夢圓抬眼覷著他,疑惑地問。她覺得,沈良庭跟自己應該是站在一條船上的,應該同仇敵愾,因為都受到了傅聞璟的操縱。
沈良庭放鬆了點緊攥著方向盤的手,皮套上已經溼黏得都是手汗。
也許是早有預料,他沒有黎夢圓那樣激烈的反應。
沈良庭發現,聽完黎夢圓的話,他有種如釋重負的解脫感,甚至感覺輕鬆。
他腦中之前所有的疑惑解開了,像一個閉環,想不通的事頭尾相連的連貫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膽,高懸的利劍終於落下,斬斷了一切情網,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比起之前不清不楚的虛假幸福、患得患失的忐忑不安,他發現自己更習慣目前這種清楚的狀態。
他從來都是孤身一人,從來都不被人所愛,哪有什麼命運的眷顧,哪有什麼執著的回報。
由始至終傅聞璟都沒愛過他。
只有利用,只有偽裝。
情慾是本能,身體是放縱,但那不是愛,不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