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身子,朝著內裡的樓止低問。
鳳眸微挑,飛揚的眼線恣意狂狷。“知道又如何?本座便是要他知道,這世上誰都靠不住。他想依仗蘭大將軍府的力量來挾制本座,如今也要看蘭輔國那老東西到底肯不肯。”
“可是如此一來,豈非讓京中大亂?萬一十三王爺拿夫人的身份做文章,後果不堪設想。”應無求沒有繼續說下去。
裡頭的聲音慵懶中透著蠱惑,“千尋?哼,只有亂了,才不會有人將心思動到她的頭上,才無暇顧及於她。你當尋兒是吃素的?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以靜制動,也不過是……坐等良機。”
應無求俯首“嗯”了一聲,樓止的心思,豈是旁人隨隨便便就能猜透的。何況還有個千尋,千尋的心思似乎也受了樓止的薰陶。變得越發不按常理出牌。卻總能一擊不中,擊中要害。
訊息自然是瞞不過十三王府的眼線。
不多時,荒原便走進了雲殤的書房。
幽靜的書房內,燃著薰香。
臨窗而坐,外頭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房內只燃著一支燭火。昏黃的燭光下,雲殤倚著四方小桌,手持一本書籍,面色清淺的看著。
青衫明眸不改,盛世風流更甚。
“王爺。”荒原行禮,“出事了。”
雲殤也不抬眸,順手翻過一頁,“這諸葛孔明的出師表寫得極好,親賢臣。遠小人。只是這世上。誰是賢臣誰是小人,又有幾人說得清?便是那曹孟德,有人說是梟雄,有人說是奸佞。”
末了,一聲笑嘆,“歸根究底,都不過成王敗寇罷了!”
荒原稍稍一怔,不知道自家的主子是怎麼了。團大圍弟。
見荒原不做聲,雲殤這才放下了手中的書籍,抖了抖衣襬,整理了袖口的褶子,“說吧,何事?”
荒原這才回道,“王爺,指揮使從蘭大將軍府出來,情況有些不妙。”
雲殤捋衣袖的動作稍稍停頓,而後又笑著繼續捋直,“有什麼不妙的,蘭大將軍府與錦衣衛素來勢不兩立,樓止身為指揮使進出將軍府,大將軍自然也不能拿他怎樣。”
“據屬下探知,大將軍自從指揮使離開後,便將自己關在書房,始終不肯踏出書房半步。”荒原蹙眉。
聞言,雲殤長長吐出一口氣,“樓止……”
“王爺?”荒原有些焦灼。
明眸微冷,雲殤起身,徐徐朝著外頭走去。
月明星稀,又將滿月,四下一片空遼之景,顯得過分安靜。
“縱使要走,他也要將這池水攪混了才走。樓止不愧是樓止,若不是……今日的他應該會逍遙自在得多!”雲殤垂了眸,笑得微冷,一直冷到眼底,冷到了靈魂深處。
“王爺這是何意?”荒原不解。
雲殤溫潤的笑著,側過身子看他,“他本為顛覆而來,可是有人顛覆了他的愛恨,讓他不得自由。他一直在等,可是等不到最後的解脫。要麼放棄顛覆的初衷,要麼……等父皇百年……”
垂眸,謾笑,帶著絲絲苦澀,彷彿想起了一些不該記起的事情,“而本王,絕不會坐以待斃,更不會去等父皇百年之後的屠戮。”
“王爺,現下要如何做?”荒原不懂雲殤的意思,事實上,這世上懂他的人可謂也少之又少。
有時候,連雲殤自己都不懂,這顆心,這個人,這個腦子裡,到底在盤算什麼。
他唯一能看見的是,高不可攀的巔峰,無可取代的九五之尊。那些虛無縹緲看似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
輕嘆一聲,雲殤稍稍凝眉,看一眼外頭漆黑如墨的夜景,“聽說母妃身子不適……”
荒原不解,“貴妃娘娘貴體金安,怎麼……”
稍一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