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斥:“何事拖延……”話未說完,他看到馥之,愣住。
馥之細看,那人卻是溫栩,同他們一樣,身上也穿著羯人的裝束。
“是姚扁鵲。”餘慶對溫栩喜道,不待他開口,又轉向馥之,急切地將她上下打量,又滿是愧疚:“扁鵲……扁鵲方才……”
馥之含笑搖頭,剛要開口,卻聽溫栩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等且往別處。”
二人皆頷首,隨溫栩往巷內走去。
四周靜靜的,只能藉著頭頂的月光稍稍看清道路。三人的腳步聲顯得尤為清晰。
“人可都安排妥了?”走到一個三岔口處,溫栩緩下腳步,低聲問。
“是。”餘慶道。
溫栩點頭,看看頭頂:“子時將至,我等即刻往城門。”
餘慶轉向馥之:“城中危險,扁鵲速尋一處民宅匿起。”
馥之看看面前的道路,正是從城下上山的主道。她說:“爾等但去,我還須往別處。”
餘慶訝然,想要問她要去哪裡,突然,聽到一陣馬蹄聲疾來。
三人面色一凜,即刻噤聲,將身形匿入巷中。
馬蹄聲由遠及近,未幾,一個手持火把的羯兵出現在道口,竟直直朝巷內奔來。
火光將見到溫栩三人,羯兵勒住韁繩,在他們面前停下,用羯語對他們說了一通。
三人皆無動作。
羯兵看著他們,似乎覺得奇怪,又說了一遍。
夜風透著寒意吹來,馥之只覺心提在胸口。
“哦!”此時,餘慶掛上一臉笑容,答應一聲走上前去。
羯人在馬上看著他,面色有些疑惑,上下打量,將火把湊前去照他的臉。
餘慶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過來,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猛地將他拉下馬來。羯人驚叫一聲,落地的剎那,寒光劃過,他已被溫栩一刀割斷了喉嚨。
火把摔在地上,已經滅了。三人相覷,正鬆口氣,倏而,卻聽到更多的馬蹄聲傳來。他們忙望去,街的那頭,火光照著的一隊人馬已經朝這邊奔來。
三人睜大了眼睛。
溫栩心中大呼不妙,這些人定是剛才羯人的那聲呼叫引來的,正回頭要叫他們快走原路撤回,卻突然見馥之跨上了馬背。
“姚扁鵲!”餘慶大驚地望著她。
“快走!”馥之低喝,說罷,高聲一叱,打馬朝上山的方向奔去。
餘慶正著急,卻被溫栩一扯手臂:“走!”
他再顧不得許多,隨他往後避入巷內,奔跑中回頭,只見巷口嘈雜地掠過一片火光馳影,片刻,漸漸消失在冷冽的寒氣之中。
離別
子時,氐盧城中的一處民宅突然燒起了大火。
城中的羯人在深夜中被驚起,趕緊前往檢視。不料,火勢迅猛異常,不到半刻,竟隨著夜風一路竄上,連城主的宅院也被殃及。羯人頓時亂起,忙取水滅火,搶運財物。
正當上下奔忙之際,氐盧的城門卻被人開啟了。成百上千的人衝入氐盧城中,如虎狼般,見到羯人就砍。羯人措手不及,待衝去救援,半個城已經被佔去。
領頭的羯將宴樂了一夜,聞知敵軍殺至方才酒醒,心頭怒起,騎上馬便領人朝城下衝去。
夜色下火煙漫道,一路盡是在大火中坍塌的民宅,映著嘈雜奔走的人影,直教人心頭打鼓。羯將一路大喝開道,縱馬狂奔,路人的人忙避到兩旁。
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擂鼓般的馬蹄聲,未幾,煙霧中突然奔出一騎鐵馬,上面的人身形偉直,盔甲利刃在火光中映得鋥亮。
羯將腦中仍有些酒勁,正卯足了渾身力氣,怒吼一聲,舉刀迎上前去。
後面的人看得心驚,只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