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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不過,她卻從來不知道“西京玉”指的是誰。

馥之停住手上的動作,看著餘慶,狐疑地問:“你想說‘西京玉’就是……左將軍?”

綠洲

餘慶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讚賞地點頭:“正是。”

輪到馥之瞪大了眼睛。她腦中浮起顧昀那張黝黑的臉和剽悍的身姿,只覺無論如何也無法與“西京玉”或謝臻擺到一起。

見她驚詫,餘慶得意地笑,拿起地上的刀撥撥火堆,道:“我可不騙人。不瞞扁鵲,衛丞相在將軍十歲那年往顧府作客之時,餘慶我是服侍在側的。”

怪不得這樣瞭解……馥之心道,卻看著他,好奇地聽他說下去。

“將軍幼時可不是這個樣子。”餘慶繼續說,眼中閃著回憶的光:“將軍幼時生得白皙如玉,京中可是人人盛讚的。他乘車過市時,還有人作詩而贊哩。”說著,他想了想,清清嗓子,吟道:“輕車隨風,飛霧流煙。爾形既淑,爾,爾……”吟了兩句,餘慶神色尷尬,笑笑:“記不得了。”

馥之看著他,仍不解:“那為何成了現下這般?”

“為了上沙場啊。”餘慶道。

“上沙場?”馥之愕然。

餘慶點頭,他往四周看看,壓低聲音道:“顧氏世代武將,將軍恐容貌過於女相無煞氣,便專在毒日頭下練武騎馬,過了三年方成如今模樣。”

馥之瞪大了眼睛。

餘慶卻笑:“不過京中女子可都仍喜愛將軍,扁鵲若得同我等一道回京,便可見到滿街滿巷的人,都是來看將軍的。”

馥之眉頭蹙了蹙,正要再說,卻忽然聞得身後傳來田文的聲音:“說什麼這般高興?”

二人望去,只見田文揹著一大捆棘草回來了。剛才他說草不夠燒,要去尋些來。

“沒什麼。”餘慶笑嘻嘻地起身,接過他手中的乾草:“時候不早,快歇息吧。”

田文應了聲,瞥向一旁的馥之。

馥之已經用舊冬衣包好了腳,也看著他。

田文笑笑,卻有些幹,忙轉過頭去尋地方打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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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中的夜空似乎格外清晰,雖已是秋冬,星斗卻仍舊明亮,像時刻會垂到眼前一般。時而,遠方會有一兩聲狼嚎傳來,不久之後,天地間又歸於平靜。

馥之仍想著剛才餘慶說的話,一時還睡不著。

她也曾經細細打量過顧昀,平心而論,若不論膚色黝黑,長得確實也是上品。不過,或許因為潁川士族中面相出眾之人多的是,馥之無論是見到王瓚還是顧昀都不曾訝異,反正不會再有人能比謝臻長得好了。

說到謝臻,她想起年前在伯父家曾見過謝臻一面。如今的他,姿容豐偉,談吐清雅,文賦通達,早已成為當之無愧的“明珠”。

而顧昀呢?馥之越想越覺得造化奇妙。他仍是個英俊的男子,或許還更為孔武,卻早已遠遠不再是那“西京玉”所形容的美麗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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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時節,草原腹地之中卻仍有美景可觀。

王瓚騎在馬上,雙眼朝四周遙望。只見天空深邃廣闊,一眼望去,乾枯的牧草在陽光下映著滿眼的金黃,小片的胡楊星星點點,長河蜿蜒流過,綴於其間,卻是一番壯麗顏色。

第一次出塞的軍士見到此景,無不驚歎,四處張望,似乎總也看不夠,向老兵問東問西,佇列中時而笑聲陣陣。將官士吏知道征戰歡樂難得,除了偶爾聲音過大便訓斥阻止,倒也不去過多約束。

不過,這草原中除了偶爾跑過一些野物,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