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結束了上午習武課程的蕭錯和鬱天。鬱天明明看見了她,卻假裝沒有看到,別開眼離開得很迅速。
蕭錯從容一笑,朝她走了過來。
“清葵。”
“先生。”清葵瞟了一眼鬱天已經遠去的身影,有些忿忿。裝作看不見?
“沒想到你還在這裡。”
他笑了一聲。“還是決定留下了?”
清葵垂下眼。
蕭錯收起了淡雅從容的微笑,正色看著她。
“既然清葵自己選擇了留下,那蕭某隻能祝你順遂如意,自得出路。”
還沒等清葵琢磨出這話中的深意,他便已重新含笑頷首,與她告辭。
清葵沒來由一陣不安。
那頭前寨喧嚷的人群漸漸朝這邊過來,原來是榔頭他們下山劫的那批貨運了上來,眾人歡呼雀躍,舉著大刀斧頭,齊喚威武,連鄔寨主和夫人也出現了。
清葵朝他們走了過去,只見整整兩車貨物,一車裝滿了綾羅,另一車裝了數只封了泥的大酒罈。
“清水!”裘大眼尖,先看到了她。“來來,快瞧瞧咱們的成果。”
清葵瞅了瞅。“上好的絲緞哪。”
“可不是麼?”裘大擦擦臉上的汗,叫個旁邊一個兄弟替他守著車。“你不知道,這些是滿記錢莊送給湖州那趙司馬的禮物,給他家三兒子娶親賀喜用的。咱們一大早便得了訊息,埋伏了好久,一舉拿了下來!”
清葵把他拉到一旁,悄聲問:“咱們就這麼劫了送給司馬大人的東西,就不怕被官衙盯上?”
“嗨!”裘大擺擺手。“清水,你是不知道。自從上次那個湖州官衙裡頭的傢伙順走了少主子的玉蟬,咱們一直尋思著要給湖州官衙裡頭那幫傢伙點兒顏色看看。放心,以咱們山寨的佈置,別說湖州官衙了,就算是平陽府的人來了,也一樣攻不得!”
天塹寨地形險峻,兩面均貼著陡峭的山壁,還有一面是懸崖,的確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再加上天塹寨門口那幾道石門機關,裘大這樣說也並不過分。
鄔寨主頗為欣慰地賞了幾個有功之人,豪邁地一揚手。
“今兒個晚上,大家分了這些酒!”
此話一出,所有人振臂高呼,雀躍歡快。
“太好了!”裘大一臉神往。“清水,聽說這些可是三十年的“玉醋”名酒,難得口福啊!”
“裘大哥,那後頭的是什麼人?”清葵注意到兩車貨物之後,還跟著一個著皂靴官服的人,頭髮蓬亂,臉上腫了一片,雙手被縛,跌跌撞撞跟在那馬車後頭。
“那個是押貨的官差。沒來得及跑掉,被我們給逮住了。”裘大滿臉不屑。“不經打,才幾下子就這樣了。”
清葵朝那人打量了兩眼,只見那人垂頭喪氣,沒精打采,只一味地跟著,毫無反抗之色。
丹君正替榔頭擦汗,鄔寨主和夫人豪邁而笑,山寨眾人都樂得開懷。一切都很和諧,只除了清葵心裡頭一陣莫名的不妥。
夜晚照例又是一場豐盛大宴。鬱天躲她躲了一天,索性連這場宴會也不參加了。眾人大魚大肉吃得起勁,觥籌交錯之聲不絕。清葵舉頭不見蕭錯,連丹君和榔頭也沒了蹤跡。
她頓時也沒了胃口,裘大替她滿上一杯酒,她還沒來得及端起來,便見丹君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清水!”
“怎麼了?”
丹君把她拉到一邊,“榔頭說要帶我們一同到山下的夜市裡逛逛。”
“現在?”清葵瞧了瞧她身後的榔頭。
“夜市,可不就是在夜裡的麼?”榔頭呵呵一笑。“清水妹子,湖州的夜市可好玩兒了。”
“好罷。”清葵點點頭。“不過我得先去跟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