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兒,卻見山路旁不遠處一顆紅楓樹下立著兩個人。
正是榔頭和丹君。
最近丹君神思恍惚的時間比從前長了些,莫非當真春心大動?
只見榔頭摸著腦袋憨憨地笑,丹君在他對面,半垂了眼揪著衣角,臉頰上一片緋紅。榔頭笑了一會兒,抬手遞了一跟狗尾巴草給她。
之前是菊花,這次是狗尾巴花?
丹君磨磨蹭蹭地接了過來,又說了一句什麼,榔頭的眼很亮。
清葵看得輕嘆了一聲。
“真沒想到。”身旁一聲清淡溫雅的男聲。“白水姑娘的眼光倒也不錯。”
“只除了他送的花。”清葵搖搖頭。“蕭先生可曾娶妻麼?”
蕭錯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安然而立。清葵也早習慣了他來去無聲,淡定了許多。
蕭錯微搖頭。“不曾。”
“可曾有過心上人?”她向來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
蕭錯的神情微滯,隨即又笑意微微。“有過。”
“真難想象,像先生這般不懂憐香惜玉的人,也曾有過心愛的女子。”
他也不惱,只側過臉來望著清葵。“看來清葵已將我視作洪水猛獸了。”
“先生自然不是猛獸,倒是比猛獸更危險些。”清葵微微一笑。“只希望先生別傷及無辜。”
“未必無辜。”蕭錯從容不迫。“這段日子與少主子相處可好?”
“不錯。”
“清葵姑娘是聰明人。”蕭錯走了兩步,踏在落葉上,沙沙作響。“若真想置身事外……便不要與這山寨過多牽連,尤其是少主子。”
清葵瞟了他一眼,又回過頭去看丹君她們。
“先生此語,是試探,還是好心提醒?”
蕭錯笑了一聲。“這要看清葵怎麼想了。”
他朝遠山遙望,感嘆了一聲。“空有如斯美景,奈何蹉跎。”
“先生年紀輕輕,卻像是已入遲暮。”清葵清脆地笑著。“真讓人搞不懂。”
蕭錯唇角含笑。“不及清葵天性豁達,蕭某看盡世情,發未轉白,心已漸老。”
“跟你的名字有關麼?蕭錯,悔之。”清葵轉身,望著他的眼。“不知先生錯了什麼,又悔什麼?”
蕭錯頭一回避開了她的眼。
“誰能無錯?誰能無悔?”
“我就無悔。”
“那是你年紀尚小。”蕭錯搖搖頭。“過幾日便是少主的生辰。清葵若是想從這兒脫身,那是最後的機會。”
清葵垂下眼,沒有言語。
蕭錯看了她一會兒,從容地踏上另一條小路。她抬眼看著他修長玉立的背影變成一團挪動的小黑點兒,神情冷重。
“清水!”
丹君轉眼望見了她,連忙撂下榔頭跑了過來。
“清水,你怎麼在這兒?”
清葵看著她紅彤彤的臉龐,撤去了眸中的沉重。“我撿了不少栗子,待會兒做糖栗子好不好?”
“好啊!”丹君笑得開朗,有種單純的美麗。
清葵笑了笑,拉過她的手來悄聲說:“怎麼,約會哪?”
“嗯!”丹君也不掩飾,卻有些忐忑。“清葵,你之前說不能喜歡這山寨裡頭的人——可是我已經喜歡上了,該怎麼辦?”
清葵揚眉,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還能怎麼辦?難不成還叫我棒打鴛鴦?”
丹君驚喜道:“這麼說,你不反對了?”
清葵嘆了口氣,手臂搭在她肩上。“丹君,既然來了大夏,你也不是我的侍女了。要是喜歡你就去,不用考慮我的想法。”
她往後瞄了瞄,見榔頭識趣地停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看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