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君在哪兒?”清葵見到他,連忙上前詢問。
榔頭轉頭往後。
丹君一臉驚惶地跟在他後面不遠處,見到清葵才猛奔過來。“清葵!你怎麼樣了?”
清葵搖搖頭。“我沒事。”
“太可怕了。”她的眉眼一皺,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山寨——毀了——他們——都被殺了——”長到十八歲,丹君第一次直面這樣可怖的屠殺。對於心性單純的她而言,不失為一番巨創。
清葵捂住嘴,兩人竟抱頭而哭。
山風獵獵,整個山寨只剩下這兩男兩女,在一片沉沉死氣中徒留無助。
半響,鬱天終於收住了哭聲,眼角泛紅,眼神卻冰寒刺骨。像千年的玄鐵終於被磨成了絕世刀刃,刀鋒凜凜,直取人心。
“說。”
榔頭一愣,隨即低頭,舉手加額,行了個規規矩矩的大禮。
“屬下秦峰,白棠緇衣衛之首,直屬於鎮國親王。親王他得知了少主子的下落,特意指派我潛進天塹寨,在確認少主子下落的同時加以保護。誰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屬下已有所查覺,卻沒想到他們來得這麼快。”
他愧疚不已,鬱天卻冷無表情。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是湖州府衙的官兵。”秦峰垂下頭。“湖州官衙剿匪,卻偏偏在這個時候,還來得那麼快。實在……”
“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清葵憤然開口。“這官兵裡頭有你們白棠緇衣衛的人,你會不知道?還有,蕭悔之究竟是什麼身份?”
秦峰驚愕。“蕭先生?他也跟這件事有關?”
“要不然你以為那些石機關是怎麼被他們攻破的?”清葵眯了眯眼。
秦峰仔細地想了想。“白棠緇衣衛如今已分成兩隊。一隊直屬於親王,另一隊則屬於親王當年的副將,現在的鎮北將軍。”
他沉吟了片刻。
鬱天冷然一笑。“鎮北將軍?就是當今鎮國親王妃的父親徐守立?”
“正是。”秦峰一愣。“難道——”
鬱天不語。
清葵聽出了些門道,卻見丹君一臉惶惶訝異地盯著秦峰,像受了很大沖擊。
她拉住丹君的手臂。“他隱瞞身份也是不得已。我們不也一樣隱瞞了許多?”
丹君回過神來,恍惚點了點頭。“清葵,我-我只是有些不習慣。”
平日裡憨厚老實的榔頭搖身一變,成了鎮北親王白棠緇衣衛的首領,也難怪她一時之間反應不來。
秦峰繼續拱手道:“請少主子隨我回北都。”
“我不會回去。”鬱天站起身,面無表情。
“少主子,這——”秦峰面露難色。
“秦峰,鬱天他的確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回北都。”清葵忽然出聲。“那些屠寨的人,目的是殺人滅口。如果他回北都,身份暴露在那些人的眼中,岌岌可危。”
秦峰略一沉思。“你說的也有道理。但王爺他對少主子思念心切,希望能儘早與少主見面。”
“從目前的形勢來看,鬱天的身份絕不能暴露。不如讓他就此隱去,待王爺他查清真相後再認子也不遲。”清葵道。
秦峰點點頭。“好,我這就密信與王爺相報。不知少主決定往何處去?”
鬱天走出兩步,立於山崖邊,長身玉立,衣衫颯颯。
“江湖。”
“是。屬下願誓死相隨,保護少主。”
“從此之後,再沒有鬱天。”他頓了頓,玉容冷清。“只有鬱沉蓮。”
五年後。
大夏十五年秋。湖州,天女山。
五年的時間,對天女山而言不過只是飛鳥掠過的一瞬,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