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營卒驗看一番然後便擺手說道:“官家有令,你等東府城戰卒不能拱護太子周全,以至於太子喪命大桁,凡所東府城得功一概不賞!”
這營卒所言官家自非建康臺城中的梁帝蕭衍,而是作為侯景內應、接應叛軍入城的臨賀王蕭正德。蕭正德在侯景叛軍入城之後,便在叛軍的擁戴下急不可耐的登基為帝,並以其世子蕭見理為皇太子。
東府城乃是城中守戍要地,位置重要性僅次於臺城等寥寥幾處,並且還存放著大量的物資給養,因此侯景便著令這位皇太子蕭見理與其部將儀同盧暉略駐守東府城。
蕭正德為了共同的大業可謂熱心至極,傾盡家財以助軍資、犒賞功士。新晉皇太子蕭見理大概見到家財散盡而心痛不已,再加上本身性情便輕躁有加、狂悖不法,鎮守東府城之際還忙裡偷閒的率領盜匪們在大桁附近抄掠打劫、估計是想貼補日漸虧空的家用,結果便被流失射死。
此事當時在亂軍之中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哪怕是亂軍中的小卒們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大家都手提腦袋跟著至尊和侯王搞造反竊國的大業,這位太子殿下去大桁搶那仨瓜倆棗卻連命都搭上,究竟是圖的啥?
“睜開狗眼仔細瞧瞧,老子乃是支伯仁支將軍麾下,不是那狗太子門卒!以此見罪,剋扣賞物,欺我斧刃不利?”
韓劭本身在鄉里便是強橫性情,被亂軍裹挾後很快便也適應了亂軍中的生存法則,聽到這話後直接揮起手中長柯斧斬透一塊木板。
前後排隊領賞的功士們見狀後也都紛紛拍掌喝彩助威,他們雖然都是窮兇極惡之輩,但也都覺得各自拿性命拼來的功勳哪能因那蕭家狗太子連累便作廢。
負責發放賞物的營卒見狀後也都驚得臉色煞白,再也顧不上所謂的至尊聖旨,直接將韓劭的賞物發放給他,甚至還多加了一點。
領取到賞物後,韓劭便退出了此間營地,然後便沿著秦淮河北岸柵欄一路打聽尋找,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才總算找到了此行的目標,一座內外約有千人的營地。
“敢問營中將主是否淮南郭正買郭將軍?某亦淮南人士,久聞郭將軍大名,正當年節思念鄉親,適逢侯王賞賜酒食,持來奉獻拜見將軍!”
韓劭提著手中酒食在守營的營卒面前晃了晃,一臉笑容的說道。
營卒見狀後也不敢怠慢,連忙入營稟告,過了一會兒便就將韓劭引入了營帳中。
營將郭正買坐在帳中主位,身邊還侍立著一名侯王日前所賜東宮宮女正小心翼翼為之斟酒,抬眼見到提著酒肉走進來的韓劭便笑語道:“瞧著確是一個勇卒,你家鄉里何處?今在哪位將軍麾下?既知我名,何不早投?”
郭正買乃是淮南當地土豪大賈,早在壽陽便率領部曲投效侯景,見到韓劭體態勇壯且還有功在身,心中頓時也生愛才之意,便想將之召入麾下。
韓劭將前所領受的賜物跪獻給郭正買,並恭敬回答郭正買的問話,也表示願意投靠郭正買以繼續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郭正買聞言後便也笑起來,著令一名部曲將在帳內與韓劭角力較量一番,見到韓劭連敗數名自己帳下勇士,不免更加愛重其人,將之留在帳內賜酒共飲。
天色很快便暗了下來,秦淮河上也飄起了霧氣,有令卒入營傳達侯王命令,道是南岸梁軍有大規模排程跡象,讓諸營小心戒備,提防梁人斫營夜鬥。
郭正買聞言後不免暗道晦氣,但對侯王命令也不敢不遵,當即便下令停止了帳內的宴飲。而正在席中極力逢迎其人的韓劭在聽到這話後,便也不由得暗道可惜。
帳內諸員各自散去,韓劭作為一個新投之人,被郭正買任命為率領新附之卒的隊主,但今已經夜深,須得明日再指授部眾,此夜便先共其部曲別帳休息。
韓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