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他便可以用此當作一個籌碼與杜氏交談。
可現在此人非但不將心思用在正途,反而還將敵人投來的妖言傳往漢南,在蕭詧看來,不只是挑撥離間,更是隱隱的示威。就算他與京兆杜氏有什麼矛盾糾紛,又豈是區區一介州中老吏能夠置喙!
因為擔心身在前線的劉方貴再有什麼雜念以致失控,岳陽王稍作沉吟後,便對其心腹部將王操說道:“劉司馬身在前線與敵交戰,難免憂思重重,偶或心防失控、難免行差踏錯。為免他後顧之憂,王參軍訪其家宅,將他家人暫且引入王府款待保護。”
王操連忙便起身領命,旋即便退出直堂、帶領一部人馬前往城中捉拿劉方貴的家卷。
除了劉方貴之外,京兆杜氏這個大隱患也不能視而不見。岳陽王環顧直堂一遭,頓時便皺起眉頭道:“蔡參軍何在?速速召他來見!”
時間足足過去了小半個時辰,蔡大寶才從外間匆匆入堂進拜大王。
岳陽王也沒有再怪罪他缺席,擺手屏退其他人後,便望著蔡大寶說道:“蔡參軍,我不想再與虜賊交戰下去,你可有計?”
“什麼……”
蔡大寶聽到這話後頓時一愣,下意識的驚呼一聲。
岳陽王臉上閃過一絲羞赧,他也自知這決定有些輕率,很快便面露愁容道:“我並非怯戰,虜賊雖然攻克下笮戍,但仍有樊城、漢水為阻,想要抵近襄陽談何容易!唉,只因內部不靖、為敵所趁,若不盡快止戈於外,恐怕將要興亂於內了!”
說話間,他將樊城遞交上來的那些書文展示給蔡大寶,而蔡大寶在看完之後頓時便也皺起眉頭道:“無論此計真假,的確需要嚴陣以待。方今雍府人物畢集襄陽以待虜賊,軍民望北皆有切齒之恨,若杜氏果真妄結虜賊,這正是趁勢拔除癰毒的良機啊……”
聽到蔡大寶勸他趁此時機直接剷除杜氏,岳陽王卻搖頭嘆息道:“杜氏方鎮相結於外、勢力當我上游,哪怕太平歲時若欲謀之都不容易,更何況今尚有虜賊臨水望我。
蔡參軍計議雖有道理,只憾我勢力仍有未及。更何況我若強殺杜氏,襄陽諸族則必痛傷其類,韋、柳諸族恐怕都要目我為仇。唯今之計,與敵止戈,安撫治內,憂患自解,蔡參軍可願為我行使一程?”
“大王既有所命,下官豈敢推辭。但此行能否遂願,卻難以預知。”
蔡大寶見岳陽王心意已決,便點頭說道,稍作猶豫後他才又開口說道:“下官前之所以缺席,是為探證一事,正待奏告大王。大王可還記得日前府中所召門客李仁略?”
岳陽王聞言後點點頭道:“這李仁略學術雖然未達玄微奧妙,但也還算可觀。可見這些虜廷舊戶倒也不失傳承,難怪其宗族能著於一時。但今戰事為先,這種訪賢徵才之事還是暫放一邊。”
“但是大王,這李仁略並不只是一個簡單的逆旅遠客,當下魏國統軍大將、荊州刺史李伯山,正是其子!”
蔡大寶這話一說出口,岳陽王直從席位上驚立起來:“什麼?你再說一遍!”
“舊年兩賊交戰洛北邙山……”
蔡大寶當即便將李泰父子因邙山之戰而失散的前因後果講述一番,繼而一邊暗窺著岳陽王神情變化,一邊又說道:“大王今欲與敵止戈,對兩方軍民誠是大善。若能使李仁略共臣同往,事必濟矣!”
“不、不可!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奇貨可居,焉能如此草率傳送!”
岳陽王本來因為京兆杜氏這一隱患而愁眉不展,可當聽到敵將父親竟然流落於襄陽、寄居於自己治下,頓時便換上了一副志得意滿的表情。雖然還未想好該要如何利用這一機會,但顯然不會輕易放過。
蔡大寶聽到岳陽王這麼說,心內不由一嘆。他與李仁略私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