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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6 盛情招攬

頓感一奇,沒想到家人竟從河北遷居到了晉陽。

但他眼下也不好細問究竟,於是便將心中疑惑按捺下來,向陳元康抱拳道:“陳右丞,久仰大名,之前緣慳一面,不意如今分居兩國竟能相見於此間。”

“陳某些許庸劣行跡,實在不值一提。反是李將軍名門少壯,功耀東西,堪稱時代楷模,就連高大將軍都屢聞將軍壯名,並喜嘆人間新老更替概莫能免,但能真正興繼弘揚者,不過李將軍等寥寥數員,著我此番一定要以禮相見。”

陳元康也向李泰抱拳還禮,之前遠觀已經頗感驚豔不凡,如今相立對望,哪怕李泰並不矜傲凌人,也不由得讓其頗生窘迫緊張之感,心情居然變得有些忐忑。

他並不是沒有見過世面、沒有面對過真正的強人,但大概此行本身就處於偏弱勢的情況,再加上李泰的風采也著實出眾,便讓他不由得心生一股被壓迫感。

在一行人轉身往中潬城行去途中,陳元康又忍不住暗窺打量李泰幾眼,便不由得暗自感嘆但以儀容神采而論,眼前這李泰可以說是他生平所見僅次於高王者,再加上一身英武戎裝的襯托,氣質上就連世子高澄都要略遜些許,更有一種他從高王身上都未看到的蓬勃朝氣。

待入中潬城內城中,李泰將陳元康一行引入廳堂之中,又著令賀若敦、韓雄等幾名將領作陪席間,旋即便對陳元康笑語道:“身在戎旅、營事簡約,倉促設席、未為款待,還請陳右丞見諒。”

“李將軍不必客氣,某與將軍分事兩國,因命受遣而相會事中,能得將軍撥冗相見,已經深感榮幸。”

陳元康先共李泰客氣寒暄幾句,等到氣氛鋪墊的差不多了,這才開口道明來意:“今日奉高大將軍命入此訪問李將軍,內中緣由想必將軍已有自察。

自元象年間始,河陽三城築成以來,能連克兩城者,將軍一人而已,事蹟的確堪稱威壯。世子聞聽此事後,驚詫之餘,對將軍也多嘆惋……”

“河陽三城居然是築於元象年間?我記得高司徒當年,似乎便是歿於河陽城外?陳右丞知是哪城?”

不待陳元康把話講完,李泰便開口問道。

陳元康聽到這話之後,神情便有些尷尬,他之前便曾是高敖曹門生幕僚,受高季式舉薦為高王所用,入掌丞相府機要。

此時聽到李泰問起高敖曹舊事,陳元康自知他是在藉此表達對高氏政權不滿,略作沉吟後,才又開口說道:“高司徒之舊歿,實在是讓人心痛惋惜,因此高王、高大將軍父子皆優待司徒家卷舊屬,可謂關懷備至。

至於高二公,則同樣令人可惜,道合則仕、不合則隱,今卻拋棄父母妻兒、親友群眾,絲毫不以家門故事蔭資為意,舉城投靠敵邦,以致身廢名裂,更怨何人?”

講到這裡,他又直望李泰繼續說道:“雖然高二公身入歧途、不道至極,但高王父子仍未對其親徒痛加誅戮報復。其餘裹挾入事者,多數都已既往不咎,寬宏至今,世所罕見。”

李泰聽到這話,也忍不住暗暗點頭,豈止是既往不咎,簡直是加倍恩寵,都睡一張床上了呢。

他自知陳元康是在表達什麼,雖然他父子從逆,但留在河北的家人卻也無遭連累,也足以體現出高歡父子的寬宏大量。

可是想到剛才聽說家人們已經從河北移居晉陽,他便又忍不住發問道:“清河雖然也非故鄉,但客寄彼處年久,常常夢迴彼鄉水土,家人為何遷居晉陽?”

聽到這問題,李倩之和李仲舉臉色都微微一變,轉頭望向了陳元康。

陳元康也乾笑兩聲,然後又說道:“去年晉陽空虛,李將軍你引眾直趨……”

聽完陳元康一通解釋,李泰也自覺有些尷尬,他倒沒想到自己離開晉陽後還有這些後續事情。

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