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製,可楊忠這種出沒不定、轉進如風的作戰方式,李泰就有點看不懂了。
也不是看不懂,主要就是不瞭解楊忠為何能將戰機把握的那麼準確,彷彿整個戰場直接在其腦海中形成一個三維立體的投影,各種情勢的變化都如觀掌紋、可以精準的奔襲追趕。
投影異能當然是有點荒誕不經,可當見到楊忠出入戰陣、不斷的將包圍圈中仍然陣勢頑固的賊軍部伍碾壓潰散,李泰也在心裡不由得感慨,這大概就是與生俱來在戰場上的直覺天賦,讓人羨慕不已卻又難能效彷。
這三員大將雖然還稱不上是西魏方面將帥人員的頂配,但也絕對是非常強大的陣容,單單未來的府兵大將軍便有兩個。李穆雖然並不屬於首批亮相的陣容,但也憑著更長的壽命和深厚的資歷熬成了真大老。
在此三人通力配合之下,戰場上的賊軍不斷被收割,不只反覆的遭受踩踏蹂躪,活動空間也在不斷的被壓縮。
原本賊軍是分佈在方圓幾十裡之間的區域中,可是在交戰的過程中這範圍不斷的被壓縮、包圍圈也在快速的收緊。
原本分散於各處的賊軍們也都在被驅趕聚結起來,雖然也有人僥倖的突圍成功,但終究只是少數,絕大多數的稽胡徒眾還是陷身於這包圍圈中,不斷的嘗試突圍,又不斷的被打退回來。
這會兒,是生是死已經不足以區別判斷出是否幸運。
亡者總算是歸於寂靜,但生者卻要承受巨大的恐慌,不只是周圍那些如狼似虎的官軍們會對他們施以殘殺,就連身邊的同伴們也會威逼推搡、試圖控制他們去用身體抵擋鋒失。
戰鬥從清晨持續到了午後,戰場也從方圓幾十裡的範圍收縮到了大河西岸的一片蘆葦灘上。蘆葦早已經枯敗並被收割乾淨,灘塗也早已經成為堅硬的凍土,不復泥濘,地勢略微向內凹陷,周遭已經是完全的無險可守。
數萬名稽胡族眾全都聚集在這一片灘塗上,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全都是湧動的人頭與晃動的身影。
這其中手持兵器的胡人戰卒遠不及一半,大部分都是老弱婦孺,他們本身未必惡孽深重,只是因為投生為稽胡,便將要被剝奪生存的資格,一個個口中都發出聲嘶力竭的吼叫乞饒聲,有的則指著官軍們悲憤的辱罵著。
這一片灘塗方圓仍有數里,幾方人馬在形成合圍後並沒有繼續發起進攻,而是各自引眾收兵,圍繞著灘塗駐紮下來,三面俱圍,只留下東面一段乾涸的河床作為出路。
只不過這出路未必就是生路,眼下敵人聚結成為一團,也並沒有有組織的請降舉動與跡象,可見那些豪酋們自知生機渺茫,仍存負隅頑抗之心。
這樣的情況下若再加以強攻,極有可能會演變成為一場混戰。已經置之死地的賊胡將士們為了死中求活,必然會拼了命的頑抗作戰。
經過了大半天高強度的交戰,諸部人馬也已經非常疲憊,沒有必要再勉強發起進攻,故而就地駐紮下來,既能休息調整一番,也能憑此強大的威懾瓦解賊軍的頑抗鬥志,那刻意留出的一個缺口更能將賊軍人馬進行分流,方便銜尾追殺。
在戰場各處遊蕩、打了大半天醬油的李泰這會兒主動承擔了造營與警戒的任務,讓那心神氣力都消耗嚴重的三人得以休息一番。
賊軍見官軍停止了進攻,又觀望一段時間後,群情才漸漸平息下來,儘管已經是身陷重重包圍之中,但也還是鬆了一口氣。
當情緒恢復穩定後,自然是要想辦法進行自救。過不多久,被威逼推搡到了灘塗最外圍直面官軍刀失的一部分胡眾突然脫離了大部隊,舉起兩手以示投降,快速的向官軍這一方奔跑過來。
李泰正打算安排人馬接納引領投降的俘虜,賊陣中卻又衝出一隊騎兵,直向那些意欲投降的胡眾後背砍射過去,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