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去。他雖功士入朝,得授散官和爵位,但並無常職,也沒有入朝面聖的資格,本身是沒有渠道上達天聽的,於是只能用廣而告之的笨方法,一份投往京兆府、一份投往御史家,並且打算在皇城外投往大臣車上。
他本就擅長鑽營,在一些關東時流還不清楚長安朝廷各衙署地位閒劇高低的時候,他已經將朝廷構架摸清楚了。等到門下省黃門侍郎王松年乘車入署辦公的時候,祖珽便從皇城外衝出來,將自己所寫卷宗投於王松年車上。
王松年在車上將卷宗內容略加瀏覽,臉色便不由得一變,一邊著員去將投書之人引入門下省暫且看管起來,自己則匆匆返回省中,將這卷宗呈於兩位侍中並諸同僚傳閱一番,眾人都覺得應當慎重對待,於是當即便決定吩咐有司將涉事人等全都控制起來,待到查驗真偽之後再奏報至尊。
接下來,司馬消難的府邸便被控制起來,而離開長安後便一路向東的趙彥深一家,也在同州境內被捕押回京。其他一應所涉人員,只要如今身在關中者,也都陸續受到了控制。
門下省本身並沒有刑訊審問的廳堂,這相關人員陸續歸案之後,便都轉入到御史臺中。因為此事並非尋常的刑事案件,因此不必會同刑部與大理寺,門下省與御史臺便可展開鞫問。
祖珽所習慣的是北齊那種動輒傾軋誣衊的政治氛圍,對於司法流程則就比較陌生。倒也並不是北齊沒有相關的司法機構與流程,只是無論從上到下對於程式上的事情都懶於遵守,相對於規章制度,他們更樂意發揮自己的主觀能動性,在自己權力範圍內簡化流程。
皇帝可以肆意的刑賞大臣,大臣彼此間可以不負責任的攻擊誣衊,哪怕是宰相眼珠子都被砸出來,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所以當見到門下省和御史臺擺出這樣一個架勢的時候,祖珽自己心裡已經開始暗暗打鼓,因為他那捲宗當中許多的人事除了開篇還有一些依據可循,再往後便是捕風捉影,寫到興起更是直接的杜撰起來,為的就是把罪名搞得大大的。真要與涉事之人當面對質,他多多少少也是有點心虛的。
不過有一點比較慶幸的是,祖珽此番主要還是針對趙彥深,縱然有牽涉其他人等,要麼只是枝節,要麼只是為了作證他所言事情的真實性。畢竟一件事,我聽說和我與某某、某某一起聽說,直覺上而言就是後者更可信。
那些涉事人員被突然引到了皇城御史臺來,也是有點發懵的,而當聽到那些審問人員問起數年前的齊廷舊事,不免也是有點摸不著頭腦。
他們哪怕記憶再怎麼出眾,也不能將幾年前的人事都清楚的記在心裡,等到數年後再分毫不差的複述出來。因此在審問的過程中,往往就是審問人員提出什麼人和什麼事,他們腦海中回想一下依稀是有相關的記憶,但又不怎麼能夠說得清。
但只要他們表示確有此事,那就可以進入對質的環節。祖珽目標明確且早有預謀,信誓旦旦、言之鑿鑿,其他人為其氣勢所懾,記憶中模糊之處便也不免受其影響而偏向於祖珽的敘述。
因此當趙彥深一家被押引回長安城後,祖珽在卷宗中所控訴其人的舊事有相當一部分都已經得到了確認。另有一些則就無從確認,諸如趙彥深有沒有進言挖掘隴西李氏墳塋,需要對其人親自進行審判。
因為卷宗中的事情已經被確認了不少,並不是祖珽的刻意誣衊,因此在等待趙彥深一家歸案的時候,門下省便先將相關的事情奏於至尊。
不過當李泰看到這一件事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一旬有餘。他身為一國之尊,每天都有大量的重要事情需要處理。祖珽所奏雖涉北齊人事,但北齊都已經亡了,其相關人事自然也都不怎麼重要,所以門下省在上奏時也並沒有將之歸入到劇要事則當中,而是放在閒雜事類。
但對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