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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4 塞翁失馬

將自己桉上酒食菜品打包籠箱裡送出宮外賜食二人。

李穆一通悶飲,早已經是酒氣侵腦、悲傷敏感,聽完這一番話後,忍不住的便淚流下來,並且翻滾出席,面向北面連連叩謝主上如此無微不至的關懷。

李泰瞧著李穆在這冰火兩重天的際遇變化中已經有點迷失自己,自己也不好表現的太過冷靜尋常,於是便也一同叩謝主上恩典。

只是當侍者們將那些酒菜重新布上食桉的時候,李泰心裡總感覺有點不是滋味。以前只見到有不講究的人吃席摟菜搶肘子,這在西邊混實在沒啥大意思,就連他們霸府老大都得去別人家席面上給自家心腹爪牙搞酒肉吃。

但是拋開這些噱念,他也不得不承認宇文泰這一舉動真是挺暖人心,若不是真的對他們關懷備至,又怎麼會把將要吃到嘴裡的酒肉吐出來送給他們?周公吐哺,那也沒扒嘴餵給下屬啊!

這一夜李穆就著宇文泰給打包的酒菜是真的喝多了,抱著宇文護家廳堂柱子哇哇大哭,只恨眼下沒有群敵環繞讓他可以為主上拋頭顱灑熱血,十條命都幹光了也在所不惜。

宇文護本來是有些交心的話要說給李泰聽,但因李穆這一通撒酒瘋,基本也顧不上其他事情了,好說歹說才安撫住李穆,將之抬上家奴駕來的馬車給送走。

李泰這反骨暗生的大的盧自不像李穆那樣情緒失控,送走了李穆後他便也不再久留,謝過宇文護的款待後順勢拱手告辭。

宇文護見自家廳堂早已經被李穆糟蹋的不像樣子,便也沒有再強留,只抓住李泰的手腕將他送到門外去,才又重重的拍拍他的手背說道:“人生在世,順逆無常,但守本心不失,邪情自然難擾。我知伯山志趣高傲、非物能移,即便所遇偶有失意,倒也不需要別人開解安慰。但還是要多嘴說上一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李泰本來是有微醺醉意,但聽到宇文護這麼說、且神情還頗嚴肅,心中不由得頓時一凜,連忙反握住宇文護的手腕疾聲問道:“薩保兄此言何意?”

宇文護卻搖頭擺手的不願多說,半推半扶的將李泰託上馬背,然後才又說道:“伯山近日不要輕應途遠的邀約,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便且留家中,待我登門邀你。”

李泰還待再問,宇文護已經退回了家門,便也只能作罷,直往城中高仲密的司徒府行去。

他在城中並沒有固定的住處,本身不在朝中任職,再加上也不喜歡這座殘破的長安城,反正未來不論別人上位還是自己上位,都得拆了重建,倒也沒有必要再於此勞心費力的置業。

來到司徒府上,留守的家奴告知高仲密共廣陵王元欣同赴驪山去了,留言要再過幾天才會入京。

對此李泰倒也不意外,高仲密早跟他提起過廣陵王對他家產業產品都頗感興趣,故而同高仲密交往甚密。

他自己雖然不怎麼樂意同元家人搞在一塊,但廣陵王元欣這個人卻並不是那種苦心孤詣要推翻霸府統治的孤忠宗室,否則也不至於混到八柱國中的一員,高仲密同其交往也不算什麼犯忌諱的事情。

他又著家奴向崔盧表兄等諸家報信自己已經回京,擇日便前往探訪,然後便趁著幾分酒意上床睡覺。之前宇文護那沒頭沒腦幾句話雖然讓他頗感好奇,倒也不至於影響到睡眠。

第二天一早李泰醒來時,臺府謁者已經在邸中等候並傳令大行臺召見,李泰自是不敢怠慢,忙不迭梳洗一番換上嶄新衣袍,便跟隨謁者直往皇城中的大丞相府而去。

當李泰到來的時候,廊殿內外已經聚集了許多前來拜見大行臺的文武官員,並且感覺氛圍似乎有點古怪。當他向廊殿走去時,許多人都向他望來,那眼神並不是單純的張望,透出幾分略顯玩味的打量。而且當他走近時,一些本來在談話的人都停止了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