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口中噴,頭頂紅冠生。牙齒排鋼鍍,火眼若斗篷。
粗比十圍木,翻身百丈鯨。東西攢嶺路,宛爾一長城。
小妖們見了,各自唬做一跌;驚道:“爺爺啊,好本事!這般大蛇,莫說陶三郎,便是南天門也吃他一口吞了!快收了罷,一會等他飢了,卻不拿我們做點心吃!”三郎收了拂塵;就說要走。小妖們一齊扯住道:“先生還請留步。”三郎道:“演也演了,示也示了,還要怎地?”小妖道:“先生不知,因我家大王都懼陶三郎本事,恐弄不過他;吃了敗陣。故四處尋覓能人高手,只愁沒請處,我看先生這般本事,那廝又欠你銀子不給,不若還隨我們去洞中;替我家大王捉了陶三郎。我大王也歡喜,你也討了銀子。說不定還有賞,卻不兩全其美麼?”
三郎道:“好便是好,只是你這山路不平,我又吃你跘得腳疼,走不得了!”說畢就把腳一撇。小妖慌忙扶住三郎道:“是小的該死,走路不長眼,跘疼了先生。”叫:“小的們,速去扯些香藤做頂轎子,省的先生走路!”眾小妖答應一聲,果就去做轎子。三郎暗暗笑道:“正要去探他虛實,不想他倒做轎子抬我去。卻省了我許多工夫,忙怎地?進了洞府先將言語撩撥,真個走漏風聲,憑他千妖萬魔,怎困得我住?”正思想;小妖們做好了轎子。幾個攙攙扶扶把三郎坐上轎子,小妖打著鑼;吆吆喝喝抬著三郎就往聚仙洞而來。
這也是藝高人膽大,三郎若沒有這身本事,怎敢隻身探魔穴?當下小妖們抬著三郎;不知高低;實實的抬到聚仙洞前。控背躬身扶下三郎;小妖道:“煩先生在此稍後,我且進去通知通知,好叫大王們都來迎接!”三郎道:“你去。”小妖真個進洞去了。三郎但看那洞外時;刀槍林立,旗幟鮮明!但見:
魔洞齊列幾支兵,雜旗飄彩列陣容。處處聲喧金鼓震,刀槍密似蟻蜂屯。
前頭眾怪如狼奮,後頭群妖似虎雄。般般色色多煞相,殺氣騰騰怒還嗔。
三郎見了心驚道:“老者所言非虛,似此陣容,不下兩萬妖兵!”一抬頭;果見洞口;‘聚仙洞’三個金漆大字!道:“好幫潑怪,似我陶三郎,人人說仁,個個贊義。也不敢稱個仙字,似你這夥傷生造孽之徒,怎敢當聚仙二字?著實該死!”說不了,只見洞中走出那六個老妖來。果是;狐妖馬妖蜈蚣精,羊妖兔怪角鹿精。但看那狐妖時:
白盔白甲白袍新,眼乖生光幌似銀。手中鋼刀如匹練,六韜狐妖有名聲。
但看那馬妖時,但見:
綠袍綠甲光彩凝,眼若燈籠闊鼻唇。一杆長槍威風凜,聲如霹靂百獸驚。
但看那蜈蚣精時,但見:
方面頭陀亂髮篷,身披鐵甲太歲凶。臉無歡喜凶煞相,倒挽雙鉤在手中。
但看那羊妖時,但見:
未老容顏鬚髮銀,獠牙滿口似血盆。雙鋒寶劍非凡品,只恨無敵來鬥爭。
但看那兔妖時,但見:
粉面無須體態輕,碧眼圓滑顯怒嗔。綿綿玉手擎短棍,縱是柔流也成精。
再看那角鹿精時,但見:
頭大臉赤脖子長,攝魂兩眼吐金光,練就多般奇異術,深山為怪任他狂。
咦!可可的六個老妖;也不辨真假,分明三郎變化,都不認識。果然來恭恭敬敬請進洞中。也奉了茶,還請了點心。三郎藝高人膽大,處變也不驚。看他妝得毫無破綻,活似個有道高人。六妖問道:“適才聽黑旋風所言,先生自稱回道人,果然那方修行?何處得道?這般本事,能指拂塵為巨蟒?”三郎聽說;就愈發沒了顧忌笑道:“俗話說,燈不點不亮,話不說不明!俺自蓬萊山修道,練得多般道術,萬種神通。莫說這指拂塵化巨蟒,我便要請如來下山;就不請來老子。要老子煉丹;孫行者他不敢做賊。見了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