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道理,天子迴鑾對陳文而言也不是什麼好事情,他現在還沒來得及著實去對付江南士紳,一旦皇權和士紳聯手,清丈田畝如何執行,海上走私如何打擊,北伐又怎麼敢放心大膽的出兵。
「張尚書莫要急躁,在座的各位剛剛提及的也都是我江浙王師如今所正在面對的現實問題。當然,勤王還是要去的。但是此事事關重大,總是要考慮方式方法,斷不可一味蠻幹。須知道,如今這大好形勢可是無數將士用生命和鮮血的代價換來的,他們可不是什麼數字,都是活生生的人,我等還是要珍惜才是。」
陳文一句話說過,在場的官員們紛紛附和了起來,獨獨是張煌言依舊瞪著陳文,口中崩出的話語可謂是充滿了金石之聲。
「那麼按照越王殿下的方式方法,王師是立刻出兵勤王,還是等朝廷與孫逆分出個結果後再去收拾殘局!」
張煌言如此逼問,與會的官員紛紛呵斥其人無禮,反倒是陳文這個親王卻並沒有太過在意。原因很簡單,張煌言如果沒有如此,那反倒是需要大加警惕了,因為當年的曹從龍在陳文出兵衢州之前就是那樣迷惑於他的。
「張尚書莫要動怒,出兵是要立刻出兵的,否則本王幹嘛把大夥從被窩裡抓過來開會?但是問題想要解決,說到底還是要落到實際上去,不是幹靠想像就能解決的,當年東林群賢們還主張免除工商業稅賦,以此來取悅上天,結果天災依舊,而被他們強迫分擔了稅賦壓力的西北百姓卻被逼得造反了,否則韃子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入關了。」
陳文第一次在會議上公開炮轟東林黨在崇禎朝時的所作所為,著實將張煌言嚇了一跳。但是張煌言卻從來不是那種能夠說出什麼「不作安安餓殍」那等話語的人,而且他也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東林黨,只是與東林黨出身的一些反清人士關係比較好罷了。更何況此間他是急需陳文下令出兵勤王,對於這些就更是提不起什麼反駁的興趣了。
「那越王殿下是準備如何出兵?」
「這正是今天連夜召開會議所要進行研究的。」
說到這裡,陳文面上一凜,當即便起身說道:「據本王所知,當年西營歸附皇明,乃是孫、李、劉、艾四人之合議。然則作為主事之人,孫逆無寸功於國,卻軟禁天子數載之久,大肆屠戮忠臣義士,為人神共憤。晉王起兵勤王,乃是順天應人之舉,然則孫逆不肯罷休,意在起兵內犯,我江浙王師自不可坐視不理。」
「奈何,我部連年徵戰,軍士疲敝;越王府搬遷南京,江南尚未穩定;衛所轉型正在進行之中,變數尤在。除此之外,更有多番困難,但勤王之事不可耽擱,諸君還當勉力為之,以免那等不忍言之事發生在形勢一片大好的今天。」
「下官等謹遵大王號令。」
陳文掃視一番,與會官員多是有些忐忑,眼見於此,他便出言說道:「本王此前有過計議,經參謀司分析亦是可行。然而孫逆出兵早於預期,如今也只能加快進度,儘早解決西南的亂象,咱們才能更好的增強實力,以備北伐。」
根據陳文的記憶,從李定國接駕去雲南,到孫可望起兵內犯,其中是有一年多將近兩年的時間。當時他還一度很是奇怪,但是看過了另外一些的記載也就釋然了。
可是現在,孫可望連一年的時間都不到就起兵內犯,這份猴急也著實出乎了陳文的意料之外。
不過仔細一想,其實倒也正常。那時候和現在的形勢不同,洪承疇的長沙幕府實力強勁,正堵在湖廣南部,孫可望貴州大本營的門口,甚至雙方敵對之下,還有固山額真阿爾津出兵奪取辰州,導致孫李在壓力之下被迫暫時握手言和的事情存在。
比之如今,孫可望佔據湖廣南部,陳文領地劇增還在消耗,而范文程則已經顯露出了疲態,退守湖廣北部,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