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聲恆被圍南昌,恰逢廣東提督李成棟反正,大軍攜帶百門紅夷炮北上試圖為金聲恆解圍。
南贛是必經之路,第一次出擊,大軍「連營數十餘座,炮火連天,環攻徹夜」,結果到了第二天凌晨,清軍出城襲擊,李成棟立腳未穩,猝不及防,被清軍沖入營壘,將士驚惶敗退,自相蹂踐,陣勢大亂,兵員和器械損失很多,被迫撤軍。
到了第二次,李成棟換了方法,計劃先是收取南贛附近各城,再行圍攻贛州。結果他卻並不知道,正月時南昌就已經被譚泰攻陷,清軍主力南下進攻李成棟駐紮的信豐縣,明軍大敗,李成棟在渡河時落水而亡。
金聲恆、李成棟先後因進攻南贛失敗而落到了兵敗身死的境地,也成就了南贛堅城和胡有升這個綠營中以擅守聞名於世的武將的赫赫威名。
明軍自南昌出發,半路上與前出撫州府的神塘營匯合,順著贛江一路南下,很快就抵近到了贛州北面的吉安府。
去歲,張勇和劉光弼攻陷了由雲霄山抗清義軍佔據的吉安府城,結果屠城剛剛進行了一天就因為陳文策反了馬信和胡來覲,收復了臺溫二府而匆匆離開。蔡士英接手後,安排了一支六百人的綠營駐紮,不過是恢復建制而已,今年又派了撫標營的副將前來協助本地綠營進攻雲霄山抗清義軍殘部,結果南昌一丟,也被困在了這裡。
大軍的前鋒抵近,吉安府的文武以及士紳卻早已出城十里相迎,口稱死罪。陳文趁勢收復了吉安府,大軍在第二天就繼續南下,只留下了數百駐軍鎮守此城,同時兼顧糧道。而陳文則率領大軍,外加在吉安歸降的綠營兵和雲霄山上下來的義軍一同南下。
行在路上,雲霄山抗清義軍的首領劉京倒是暗示過陳文,贛州堅城,胡有升擅守,還當小心為上。不過陳文卻並沒有在意,依舊是按照平日裡行軍那般,探馬四出,大軍穩步向南,並沒有太過在意。
前有金聲恆,後有李成棟,兩個以一己之力為滿清奪取了一省之地,而後以一省反正的清軍宿將都敗在了贛州堅城之下,劉京雖說是會盟而來,尤其是早就聽說了張自盛在浙江明軍這邊混的不錯,也有心加入,但是對於進攻贛州卻是信心缺缺。
這邊缺乏足夠的信心,贛州城裡的清軍卻是信心滿滿。雖說野戰他們不太敢直面連經標營和杭州駐防八旗都不是對手的浙江明軍,但是說到守城,金、李二人的下場已經足夠說明瞭,而胡有升在宜永貴的全力支援下,好酒好肉犒賞著全軍,更是派人南下去向尚可喜求援,就等著陳文前來重蹈覆轍。
「這個姓陳的就是個流氓,本王看他們陳家在天津衛也是一強買強賣慣了的無良奸商!」
做了一輩子漢奸的尚可喜在接到胡有升的求援報告後,唾口大罵陳文全然沒有公平交易的精神。
牢騷過後,尚可喜也只得出動廣州城中,協助胡有升守衛贛州——這已經不再是南贛他們自家的事情了,陳文的意圖很明顯,七個字,醉翁之意不在酒。誰讓李定國那個魔頭早已經殺進了廣東,這兩個傢伙都是正兒八經的明軍,瓜分了他在廣東的地盤,名正言順!
至於援兵,老問題,中國幅員遼闊,滿清的核心武力八旗軍數量又少得可憐,沒有火車、飛機、貨輪的年代,等滿清的援軍趕到廣東,尚可喜的骨頭拿來熬湯都沒味道了。
「王爺,咱們可不能去和明軍硬拼啊,勝負不論,平南王府的老底子沒了,王爺就什麼也得不到了。」
「金先生此言大善,本王正有此意。」
尚可喜大軍北上,按照計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在明軍抵近到贛州城下的第二天抵達。
「一天的功夫,以胡有升之能,一天都堅持不下來,那才叫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永曆八年八月二十,太陽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