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用兵,胡來覲原本連給張傑提鞋都不配,但是浙江明軍的戰鬥力卻已經不是這等封建軍隊,且變革思想受到滿清鉗制的封建軍隊所能夠比擬的了。其戰鬥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片刻之後,下了制高點的張傑連同他的將旗一同抵近到定標中營的背後,為這支作為中堅的營頭鼓舞士氣,維繫繼續堅守下去的可能。然而,隨著兩翼被鴛鴦陣所洞穿、崩壞,大隊的明軍殺進了鎮子,迅速對張傑所部完成了合圍。
「降者免死!」
這句話在兵家眼中往往只是一句騙人的鬼話,但卻把住了人皆有求生之念的脈搏,如此才有了一次又一次的殺降。
浙江明軍,在這方面還算是稍好一些的,但是兩年多之前也曾將撫標營降卒盡數處死,而去年的杭州駐防八旗降兵也沒有得到萬惡的人販子陳文的寬恕,像那些北方新調來的漢八旗降兵一樣前往福建開始他們全新的生活。
合圍一經完成,明軍便停止了攻擊的節奏,以防清軍狗急跳牆,出現更大的傷亡。而清軍自身,本就不是明軍的對手,自然也不可能在明軍暫緩攻勢的情況下衝出去自殺。
就這樣,明軍開始佔據一切有利地形監視清軍的動向,並不斷的喊話勸降。到了後來,就連胡來覲本人也抄起了鐵皮喇叭,對著張傑將旗的方向喊了起來。
「張總兵,我是胡來覲,明人不說暗話,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應該知道,難道你還打算拉上這上千的弟兄跟你一起陪葬嗎?」
雖說是知道胡來覲急於完成對他這支清軍的殲滅,但是其人所指的那些事情也是無可辯駁的,甚至很多軍官、士卒在聽到這話後都不由得變了顏色。只是一旦想到一年前自己連正眼都不屑看一眼的武將,在改換了門庭,抱上了陳文的大腿後竟輕而易舉的將他擊敗,憤怒就彷彿要把胸口撐爆了一般。
奈何,形勢比人強,明軍已經獲勝了,能夠逃出去的定標兵將也不過是左右兩翼未被包圍其中的那千餘人,剩下的不過只是腦袋還在不在脖子上那麼點兒區別,以至於就連一句小人得志,張傑都已經說不出口了。
「諸君,我張傑是當年親手綁了大明皇帝降清的叛徒,只有死路一條,可你們卻都還有家小,別做無謂的抵抗了。我死後,你們便降了吧。」
「大帥!」
「大帥,咱們跟他們拼了,拼個魚死網破,總能護大帥衝出去的。」
「……」
張傑的臨終遺言立刻就引起了身邊軍官、親兵們的激烈反應,可是張傑死意已決,只留下了一句這是最後的命令,而後高聲向胡來覲說明後便自己抹了脖子,倒在了將旗之下。
片刻之後,定標被包圍在四明山鎮的千餘人盡數棄械投降,胡來覲來到張傑的將旗下,看到的卻是張傑和幾個親信軍官、親兵們已經相繼自殺,剩下的幾個軍官也都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
「除了張傑以外,將這些壯士厚葬了,給他們留個全屍。」
忠誠,是值得激賞的,哪怕只是在其死後施恩。但是看到那些殉了主帥的軍官、親兵能夠得到全屍的待遇,其他降卒也大多放下了擔憂。
定標的降卒已經被捆上了繩索,逃向奉化方向的潰兵黃巖營暫時也沒有興趣追殺。此時此刻,一戰殲滅定海總兵標營大半,陣斬張傑的黃巖營營官胡來覲志得意滿的向傳令兵說道:
「稟報大帥,巳時三刻,職部於四明山鎮擊破定海總兵標營,斬自虜帥張傑以下五百九十四級,俘獲一千三百六十一人,繳獲無算。待後續部隊抵達,職部便沿著四明山鎮到大蘭山之間的道路繼續北上,與南塘諸營匯合。」
……
十來裡地的距離,對於騎兵而言連半個時辰都不用,當正在欣賞大蘭山火的達素和田雄接到張傑的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