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各路王師呢?」
見張肯堂不為所動,李家兄弟在驚異和欽佩至於也只是簡單的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原來如此。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得到天台山明軍實力皆不盡如人意的實情,還是讓張肯堂感到了一絲疲憊。
魯王監國於浙江,監國之初聲勢浩大,幾乎整個浙江的官兵義師皆奉其為主,只是一朝師潰,便滿盤皆輸。
江上師潰後受鄭彩之邀遷播福建,在福建時整合了部分唐藩的人馬很快就造起了席捲大半個福建的聲勢,可是一方面鄭彩與魯監國的老班底不和,一方面清軍集中了東南的精銳大規模圍剿,內外交困之下,福建大局也徹底敗壞。
收復的失地盡失,魯監國被迫回返浙江,在張名振、阮進、王朝先火併黃斌卿之後入主舟山,憑藉著以王翊為首的浙東各路義軍的支援下,才能勉力維持至今。
可是如今王朝先身死,其部將投清,將舟山虛實盡告知清軍;王翊被俘、馮京第殉國,四明山一帶的明軍幾近一掃而空,即便有王翊的餘部在四明山南部的那場大捷,也只是勉強挽回了些面子而已,其實力的損失依舊觸目驚心。
四明山的明軍已經無法對清軍造成威脅了,浙南的各路義軍也在此前由金華總兵馬進寶和督標營副將張國勛主持的圍剿下幾近全滅,舟山明軍能指望上的也只有天台山的各部人馬了,可是查詢的結果卻是隻有俞國望和大蘭山明軍的餘部尚可大用,這讓張肯堂如何不憂心忡忡。
但願這個新晉的徵虜將軍能夠力挽狂瀾吧,但願……
與此同時,定西侯張名振與盪胡侯阮進則聚在張名振家進行商談。阮進乃是海盜出身,蒙張名振提拔管水營,後來時局變化雖自立門戶,二人卻依舊是政治軍事上的可以互相信任的盟友。
此番清軍再度圍剿四明山的訊息已至,與此前陳文預料的一般無二,若是按照那份推演,清軍很快就會在寧波聚集,進而圍攻舟山,那麼這便是可以用來備戰的最後一段時間了。
「韃子此番必是全師而來,若按照那陳文的推演,很可能是三路圍攻舟山。那麼,迎戰寧波一線韃子的重任就要有勞賢弟了。」
「侯服兄言重了,只是南北兩線的韃子如何應對?」
張名振想了想,繼而說道:「愚兄本打算建議殿下遣張蒼水與令郎迎戰北路韃子,餘自領一路兵馬扼守台州一線。既然新昌伯與那陳文準備在陸上牽制臺州一線的韃子,那麼便由愚兄領大隊人馬北上,力爭一戰將其擊潰,再行與賢弟會合。至於南線,便由張蒼水與令郎領少量兵力進行守禦,以防萬一。」
阮進思慮了片刻,只見他點了點頭,對張名振說道:「侯服兄此言乃是兵家正理,只是那姓陳的軍將真的如此值得信任?」
張名振很清楚阮進是什麼意思,一個初出茅廬便能夠擊潰提標營的武將也許只是一時僥倖,可是那廝竟然用的是戚繼光的兵法戰陣,這卻不由得聽說此事的人對此平添了些許信任,畢竟這裡可是浙東啊,戚繼光當年就是在這樣的地形下吊打倭寇的,一個使用鴛鴦陣的武將能夠獲勝也並非難以想像。
只不過,阮進的意思可能更多的還是這些日子以來文官集團的反應。
當年魯監國前往福建,鄭彩殺熊汝霖,致使鄭遵謙投海自盡,其實也不過是當時魯監國朝廷內部浙系人馬與閩系人馬在爭奪魯監國這尊大佛的控制權才引發的內鬥。
後來魯監國被迫回返浙江,以內閣首輔張肯堂為首的文官集團也同樣聯合王翊、王朝先等人牽制張名振。和鄭彩不同,張肯堂等人一方面是在捍衛文官集團的話語權,另一方面也是遵循人臣大小相制的祖制,在預防張名振和阮進走上操莽的歧途。
數度救駕的功勞,以及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