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在以祖宗陵墓和子孫福祉賭咒發誓了一番後,倪良許便放開了道路,任由手無寸鐵的她們透過,而他則帶著親兵踏上了返回湯溪縣的路途。
只不過,當他返回到湯溪縣,卻得到了兩個訊息,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好訊息是這兩天他的那個親信副手在湯溪縣招募了近兩百新兵,雖說花費還是要高於金華明軍的標準,但是有湯溪縣的文官支援,倒也足以應付。至於壞訊息,則是那兩個家人並沒有被控制的隊長帶了近半的原駐軍逃離了湯溪縣城,而騎兵全部隨他前往龍遊的叛軍則根本無力追捕。
一出一入,從數字上來看還是他們賺到很多,但是原駐軍大多上過戰場,戰鬥力絕不是那些剛剛招募而來的新兵能夠比擬的,若是再聯想到數日前金華府募兵不順利,這些夾雜在一起使得倪良許的背脊上猛的冒出了一片冷汗,不由得開始慶幸前天傍晚的選擇。
軍心不穩,原駐軍實在不宜輕動,倪良許也只得在一再申明不會侵犯剩餘駐軍軍官麾下士卒的基礎上,儘快在此地開始仿照陳文的練兵方法訓練新兵,為後面日子裡的各種可能做準備。
至少按照常理而言,無論是曹從龍奪權成功,還是陳文實現翻盤,手中有兵的話轉圜的餘地也會更大一些。
……
倪良許踏出湯溪縣城去追殺周家小妹一行人的前夜,奉命前往東陽縣的使者也早已抵達東陽縣城,將曹從龍分別寫給本縣文武的書信傳達完畢,只待得到最後的答覆便可以回返。
東陽縣的縣衙之中,在由師爺當眾宣讀浙江巡撫曹從龍和代理金華知府韓啟正聯名下達的檄文和政令的誦讀聲中,知縣嚴之恆靜靜的觀察著下屬官吏們的反應。
這份表明立場的檄文和即將宣讀的政令嚴之恆早已看過,韓啟正的私信中也將此事說了個明白。限制武將的權利,甚至是重新恢復大蘭山明軍原本那種文官掌控全域性的傳統,這些事情他和其他文官早已有所籌謀,只是當時的打算還是把沈調倫請回來與陳文分庭抗禮罷了。
而現在,曹從龍招安了羅城巖白頭軍,隨後更是透過兵變奪取了府城的大權,在他看來實乃諸葛孔明一般的人物,而陳文被排擠出局後,這支明軍便可以恢復到原來的樣子,文官的地位和權柄也可以得到保證。至於曹從龍本人並非出自大蘭山一系的事實就顯得並不重要了,畢竟這位巡撫老大人可是魯監國親自任命的,有著朝廷的權威作為依仗來恢復以文馭武的祖制自然也是名正而言順的。
眼下府城已在文官們的控制之中,當地守軍也已經蕩平,甚至連那些暫居府城的軍官家眷們也被曹從龍掌握在手中,想來已是大局已定。
聽著師爺一字一句的將檄文誦讀完畢,當發現落款除了曹從龍外另一個卻是原來的金華府同知韓啟正而非孫鈺,那個金華府生員出身的縣尉立刻向信使出言問詢孫鈺的現狀,在得到了孫鈺染病在身不能理事,暫居府衙之中修養的回答後,軟禁二字在嗓子眼裡轉了好幾遍才忿忿坐下,只是那張臉卻一會兒青,一會兒紅的,顯然是憋得不容易。
這樣的訊息實在太過突然,在座的眾人皆面如土色,也許還在如他此前那般權衡利害。只不過,這些人皆是文官,對於眼下武將騎到了文官的脖子上的現實肯定也是忿忿不平,大抵很快也會如現在的他一般喜迎文官集團重新掌控全域性的局面重現於世了吧。
可是就在這時,嚴之恆的副手、一向與其關係甚密的東陽縣縣丞徐毅卻拍案而去,大聲怒斥道:「大軍徵戰在外,曹從龍身為監軍卻生亂於內,借為監國殿下恢復祖制之名行奪權為己用之實,真乃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下一秒,只見他向眾人拱手示意,方繼續倡言道:「臨海伯累經數戰,眼下韃子在浙江已現頹勢,正當進取之時,曹氏趁此時倡亂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