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進去嗎？”

“當然，您請進。”

“今天晚上怎麼沒回來吃飯？”

“我……去了宋叔那裡吃。”

“宋雲仲那，是個好去處。”鄭爺爺聽到宋叔兩個字，立馬就知道了鄭天明說的是誰，小聲言語道。

“爺爺您有什麼事嗎？”鄭天明沒有聽見鄭爺爺的話，只詢問著。

“天明，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鄭家的氣候盡了。”

鄭天明本想說些什麼，鄭爺爺擺了擺手:“這是事實，老頭子我沒糊塗，看得出來。”

“天明，這個家能相信的人沒幾個，但是爺爺能像你保證，你小姑和姑父是個可靠的。”

“爺爺，家裡……”

“家裡一群不成器的，天明少和鄭家其他人牽扯了，多和你姑父學學。”鄭爺爺說完不待鄭天明再說些什麼便離開了。

鄭天明目送著他的背影，這個老人已經步履蹣跚，不在似年輕時的張揚肆意，也露出了些許脆弱。

鄭爺爺回到屋子，鄭奶奶將藥遞給他:“你這老頭子半點不服老，多大年紀了還熬到這麼晚。”

“天明還撐不起來，我還得再幫他鋪鋪路。”鄭爺爺將藥丸嚥下，語氣略帶一絲無奈。

“要是繼東還在就好了，這孩子一向優秀，鄭家也不至於走到……”

鄭奶奶的話還未說完，鄭爺爺就朝她擺擺手:“鄭家走到今天不意外，人心不齊早晚要完。”

“老頭子你說咱們接下來怎麼弄？”

“什麼怎麼弄，家產什麼的平分，其他的隨命吧！”

“老大他們咱們就真的不管了啊？”鄭奶奶還是有些於心不忍，不管怎麼說那都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

“怎麼管，爛泥扶不上牆，保住天明就不錯了。”鄭爺爺嘆了口氣，京都的局勢隨時在變化，鄭家也不過是風雨飄零的葉子中的其中一片罷了。

“秀兒她那……”

“老婆子咱們得拎清。”

“唉，我知道了。”

鄭奶奶閉了閉眼，她再不忍心也得捨得，不然擱進去的就不是幾個人了，而是整個鄭家。

鄭爺爺走後，鄭天明就聽見隔壁大房表哥房間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這房子的隔音效果著實不怎麼好。

往日總能早早睡著的他，今日卻難得的失眠了，鄭天明不禁想起宋家的熱鬧，他一直覺得自己享受孤獨，直到今天他才發現自己好像也是嚮往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