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沒有比賈家男人更不靠譜的? 親爹兩回都非要把自己的小老婆送給兒子,一回是他自己已經“收用”過的,一回是還沒來得及“收用”的。 堂哥教唆堂弟養外宅,不僅給出主意,還給預備好了一所養外宅的房子,唯恐堂弟有了小老婆沒地方養。 但,事實就是這樣,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賈璉顯然還是高估了賈家男人的道德水準。 因為他們後面再張嘴的時候,直接把賈璉同學的三觀給震了個稀碎。 . 賈珍看賈璉發愣,猜想是賈璉一來是怕鳳姐知道不好應對,二來是被自己隨便一出手就送了一所宅院,不免被自己的大方給鎮住了,興中得意,不由笑道: “區區一所小宅,璉兄弟可千萬不要嫌棄啊。 你我兄弟不比別人,自己人親近,分什麼你的我的? 以後倘或那院子裡短了什麼,或是有什麼麻煩,兄弟你事多繁雜,叫下人只管去回我,我過去幫忙照應探望也是一樣的。” 什……什麼? 賈珍幫忙給賈璉搞出個外宅,就相當於這個外宅賈珍也“入股”了? 合著以後這外宅和小老婆就算是也有了賈珍的股份,有事沒事的,他也要去“照應探望”一下賈璉的小老婆? 而更震撼賈璉靈魂的,是賈珍竟然還意味深長地朝自己兒子賈蓉看了一眼,隨即左眉輕輕一揚,右邊嘴角閃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 賈蓉立刻報之以同樣別有深意的笑容,隨即顯出一臉“期待幸福”的表情。 聚麀之誚! 賈璉登時就想到了賈珍賈蓉父子一向以“喜愛分享、思想開放”出名,不由一陣噁心。 這倆不要臉的,還打算一塊兒去“照應探望”一下賈璉的小老婆? 這還不算,賈珍竟然還向賈赦發出了邀請,一步到位地將無恥進行到底: “如今咱們賈家出了璉兄弟這樣的能人,也不愁娘娘的省親別院蓋不起來了,別說伯父不必再懸心,就是侄兒我也不必再發愁了。 只是璉兄弟又要忙著省親別院的事情,又要忙著順天府衙門裡的事情,如今又是榮國府的家主,操心的事情委實不少。 侄兒我雖不才,也大小是咱們賈家的族長,萬一有事也有照應不到的時候,伯父也少不得要替璉兄弟去小花枝巷去瞧瞧,好歹是咱們自家產業,別教外人惦記了才好啊。” 他那張極像嚴屹寬的帥臉上,滿是猥瑣的笑容,簡直讓人無法形容。 幸虧賈赦雖然一心只要安享尊榮,但到底也還算懂得遵紀守法和要點兒臉面,聽聞這話,只尷尬地嘿嘿一笑: “額——這不大好吧?既然是給了他,那以後就是他的了。 小孩子都知道,給出去往回要,那叫沒羞沒臊。” 賈璉差點兒沒憋住笑——這個便宜老爹,學的還真快! . 不說賈珍那頭兒派人趕著給賈璉打掃小花枝巷的房子,添置傢俱,預備新房中應用的床帳日用等物。便是賈赦也很是大方,將院中沒事的小丫頭給了兩個出去伺候嫣紅,還又添了兩個婆子,並一個廚子夫妻兩個過去。 如此一番準備,及至晚間,已然將嫣紅用一乘小轎抬了過去,安置妥帖。 . 賈璉自己卻顧不得這些,他急著還要趕去衙門,見鐵頭兒果然已經從宛平縣將山子野押送了來,便立刻升堂審案。 “山子野”其實只是個號。 “山子”一詞,本是“假山”的意思。當時對於善於造園之人,便稱呼“山子某”。山子野本名叫做畢少恭,字小野,故得了個“山子野”的號。 他本來也是個官宦人家的後人,自幼痴迷書畫,早年間家中鼎盛之時,曾遍訪名師重金求技,蒐羅天下各種名人字畫,從不管花費多少。 後來他爺爺犯了事情,連帶他父輩都倒了黴,家產悉數都被抄沒了。 以前有錢的時候,畢大公子從沒覺得錢值錢,甚至還很厭惡錢的俗氣和銅臭,恨不得離得遠遠的,提都不能提起,萬一不小心說出個“錢”字,都得趕緊刷牙。 直到後來敗了家,無以為業的畢少恭連住處都沒了,吃了上頓沒下頓,冬天沒棉衣,床上缺被褥,才知道這世上再沒有比錢更值錢的東西了,有多少都覺得還不夠。 可惜肩不能擔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