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錯誤的,自己去判斷吧。」複眼隊長直視號豪,淡淡回道。「這才是最重要的。」
「遭冠人拒絕後,你有何打算?」
「我有兩個選擇。」
「兩個選擇?」
「聽從他的命令,」複眼隊長輕嘆口氣,接著道:「或是去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
弦嚥下口水。
「你選擇哪一邊?」號豪追問。
「以前,我走在城裡,一個婦人叫住我。那名婦人的兒子前年被選為庫帕士兵,跟著我離開。婦人間:『我兒子有沒有好好對抗庫帕?』我認為,她是在關心兒子是否英勇奮戰。」
這件事我最近才聽過。
是頑爺嗎?頑爺目擊到那一幕。
牆邊計程車兵們傳出啜泣聲。每個人都低下頭,不曉得是誰,拼命吸起流下的鼻水。「他們幹嘛哭?」加洛一臉訝異,隨即推想出答案:「啊,每個人都有母親。他們是想起自己的母親吧。」是嗎?我似懂非懂。「我們有母貓,可是,就算想起母貓,我們也不會傷心。」我十分疑惑,加洛不耐煩地應道:「我們是這樣,但人類就是會像那樣哭哭啼啼。」
複眼隊長望向士兵,但沒特別說什麼,便繼續道:「我回答那名婦人:『你的兒子了不起地完成任務』。哎,現在想想,那並不是撒謊。即使不是去對抗庫帕,她的兒子也在礦山了不起地執行任務。但是,對母親來說,其實那無關緊要。兒子是否英勇奮戰,她根本無所謂。」
「是嗎?」
「然後,婦人又問:『他能回家嗎?』『如果他能回家,才是最好的。』說著,她的眼眶都紅了。」
「啊啊。」弦悲傷地呻吟。
「後來,我的腦中一直惦記著此事,化成一根刺,紮在我心上,怎麼也拔不掉。不管我想到什麼,都戳刺著我的腦袋,隱隱作痛。」複眼隊長抬起頭,露出孩童臉上特有的天真笑容。「然後,」他停頓一拍,「隔年,我下定決心。」
「下定決心?」
「我帶著三名庫帕士兵前往鐵國,途中走累要休息時,我告知『庫帕的所在地就在附近』,並像平常那樣在荒野歇腳。當然,世上根本沒有庫帕。讓士兵相信庫帕的存在直到最後一刻,是我的任務。不過,看到士兵埋怨腳酸、肚子餓、庫帕很恐怖,我便不禁想著,帶他們去鐵國是不是一種錯誤?」
「你有罪惡感嗎?」
「類似,可是有些不同。我總覺得,他們應該回家。」
「應該回家?」
「那時最年輕的一個,還算是少年計程車兵問:『我回得去嗎?』平常,我早就大喝:『你怎會那麼懦弱!』但當下我給出不同的答案。」
「你怎麼回答?」
士兵們又吸起鼻涕。仔細一想,複眼隊長提到計程車兵也在這裡吧。
「『我們一起回家吧。』」
「我打定主意。」複眼隊長口吻明確,「假裝帶走庫帕士兵,領他們到別處。」
「別處?」
「鐵國與這個國家的邊境上,一座有水源的小村子。鐵國的人已不使用那裡,是一塊遭棄置的荒敗土地,無人眷顧,形同廢村。我以前就知道這麼一個地方,便讓庫帕士兵過去避難。」
「避難?」
「一開始我以為是暫時的,沒打算永遠住下去。我希望帶所有人一起回家,計劃在那座村子休息一陣,再返回城裡。」
「你怎麼跟鐵國解釋?沒看到每年該帶去的人,鐵國會生氣吧?至少會起疑。」醫醫雄問。
「聽著,不管我講過多少次,你們都沒理解到最重要的一點。需要再提醒一次嗎?」
「啊,住對方眼中,這個國家只是小到無所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