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便往李弘和賀蘭煙掃了一眼,這才笑著謝道,“哈蜜兒剛剛到洛陽三個月,上門要求贖買的人不計其數,我實在是不勝其擾。上次六公子在這裡大發神威,結果再也沒有人敢在安康樓鬧事,哈蜜兒的日子也清靜了許多,這也都是託了公子的福分。”
李賢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重重的冷哼,不由大為頭痛。顯然,這是賀蘭煙醋勁犯了,天知道小丫頭怎麼老是疑神疑鬼,他也只得從桌臺下頭伸出手在她腿上拍了兩下。
不過胡天野剛剛那話卻讓他犯了嘀咕,他當初就納悶怎麼自己大鬧安康樓的訊息會傳得那麼快,要知道,他雖說在這打了一場架,但最後表露身份也是在衙門裡頭,知道的人並不多。可這沒幾天滿城都知道了,看來不但是衙門的人嘴快,還有這傢伙搗的鬼!
想到這裡,他便眨眨眼睛笑道:“我以為是誰替我揚名,原來是胡公!這沒幾天的功夫,別說外頭,就是宮裡都傳開了此事,胡公真是手眼通天啊!”
這話一出,胡天野似乎有些惶恐:“我是從衙門幾個差役那裡得知了此事,再加上實在沒有辦法,這才妄借虎威,還請公子看在哈蜜兒的份上原諒則個。”
妄借虎威?要是深究下來,辦一個指斥皇子的罪名都有份!還有,這看在哈蜜兒的份上是什麼意思,那天為她顛倒迷醉的,似乎應當是李敬業和程伯虎吧?
李賢一陣惱火,卻見哈蜜兒也兩眼水盈盈地望著自己,便硬起心腸別開了眼睛。這大唐上上下下的人多了,除了那位不好對付的母后之外,誰給他吃過虧?要是被一個安康樓的東主三言兩語糊弄了,李弘回去之後肯定要笑話他!不行,絕不能便宜這個胡天野!
當下他舉杯呷了一口酒,隨後慢條斯理地道:“事情我可以不追究,只不過,胡公這可是拿著我的名聲坐收其利,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補償?”
李弘剛剛一直悶頭喝酒吃菜,此刻聽到這句招牌式的訛詐,立即一口酒噴了出來,好在他面前沒人,這才沒有出更大的洋相。
旁邊的賀蘭煙卻見怪不怪,剛剛酸溜溜的心思頓時化作了烏有,連忙附和地點點頭道:“是啊,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家賢兒真的看上這個胡姬了!”言罷她示威似的瞪了哈蜜兒一眼,見對方面色黯然,不禁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一句客套話會帶來這樣的結果,胡天野臉上頓時有些尷尬,但不多時,那種生意人的招牌笑容又回來了:“殿下責怪得是,我拿殿下的名聲來打招牌,確實是多有冒犯。其實,我在這洛陽城中並不止安康樓一座酒肆,洛水北岸還有兩家,南北市還有三家食鋪,長安城還有幾間鋪子,勉強算是薄有家產。此番借了殿下虎威,我願意將這些產業的三成奉送殿下,不知殿下可否賞臉笑納?”
洛陽和長安可以算得上是寸土寸金,這傢伙有這麼多產業,居然還說什麼薄有家產?不用仔細計算,李賢也可以確定,這所謂的三成產業在數萬金以上,這胡天野肯因為他一句玩笑似的話拱手相讓?有鬼,絕對有鬼!
看到旁邊的李弘滿臉不解想要說話,李賢急忙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然後才眯著眼睛反問道:“胡公,這三成產業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要是傳揚出去,人家倒是會認為我這個沛王挾恩圖報,侵佔百姓財產了。無功不受祿,我那點虎威,似乎還不值這麼多錢吧?”
接下來的情景讓其他人目瞪口呆,胡天野是鉚足了勁要送上那三成產業,而李賢則是百般推託堅決不肯要。平時看慣了李賢佔便宜的嘴臉,李弘和賀蘭煙從來沒想過他會把到了嘴邊的肥肉吐出去,因此全都感到愕然。一旁默不作聲的哈蜜兒則目不轉睛地盯著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