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卿微微笑道:“多謝曲諒,其實雷驚龍不過是一個被人驅使,形同傀儡的可憐角色面已,殺他何用?西域雙殘雖然名為護法,若論重要性,只怕猶在雷驚龍之上。我倒覺得侯爺虎威驚退了雙殘,有點令人扼腕……”
傅小天呆了一呆,滿面詫異,方待再問。
夏夢卿似不願做進一步說明,淡淡一笑,飛快接道:“至於後者……那是侯爺至今仍不知懷中人並非尊夫人。”
語出驚人,連旁立的齊振天也為之震動。
傅小天更是大感困惑,雖然他明知夏夢卿不會虛言,卻仍然有點難信,因為他覺得沒有人比他對薛梅霞知道的更清楚了,蹙眉說道:“者弟,你這是……”
“我很清醒,侯爺!”夏夢卿一笑接道:“侯爺可還記得那中州第一樓頭人,侯爺若是不信不妨再仔細看看……”
侯爺忽有所悟,心神猛震,伸手在白衣人兒耳根下一摸撕下一層薄薄的人皮面具,入目眉目如畫,昏迷嬋娟,懷中哪裡是枕邊人,分明是那中洲第一樓頭,巧扮歌妓,暗中施毒的聶小倩。
傅小天腦中轟地一響,又失望、又懊喪,濃眉挑處,揚掌就待劈下。
夏夢卿掌出如電,輕輕托住鐵腕:“侯爺且慢,我還有用她之處。”
傅小天頹然收手,半晌,方始神色黯然地放下聶小倩,蹙眉說道:“老弟,這事委實令我糊塗,你怎知……,’夏夢卿淡笑說道:“侯爺:你太看輕那雷驚龍了,他絞盡了腦汁,挖空心思的一番佈置,主要為的是我,他知道我必然會來,而且目的首在救回尊夫人。既然如此,他隱藏尊夫人猶恐不及,怎會再毫無顧忌地讓尊夫人出現於天下群豪之前。”
傅小天面對高明,只有佩服,一嘆說道:“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老弟,看來我差你太多了。”
話鋒微頓,目注夏夢卿又道:“你大概也早已看出那木架上的人並不是我。”
夏夢卿不欲過分逞能,談淡一笑,含糊地道:“侯爺貴人應有百靈護佑,再說,海前輩得意高足,衣缽傳人.區區千毒門焉能奈何得了?”
傅小天愁眉雙展,縱聲大笑道:“老弟!你很會捧人,只可惜聽來令人做嘔……”
夏夢卿微笑不語,傅小天卻又笑容微斂,復皺雙眉道:“你夏夢卿略做沉吟,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尊夫人應該早已遠離北邙山了。”
傅小天心懸愛妻安危,禁不住豪氣盡斂,憂心忡忡道:“你相信那雷驚龍會如期送回梅霞麼?”
夏夢卿微一蹙眉,淡淡笑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侯爺相信麼?”
傅小天聞言方自一楞,夏夢卿卻忽然微微一笑,又道:“侯爺,容我先為各位英雄解去所中之毒後再談,好嗎?”
傅小無入目夏夢卿的目光。心中有所會悟,微笑點了點頭,但旋即又惑然問道:“你既知雷驚龍陰狠狡詐,本性難移,怎知這解藥的真假?”
夏夢卿指著地上昏迷中的聶小倩,笑道:“這就是我未讓侯爺殺死她的原因所在。”
傅小天苦笑搖頭,夏夢卿俯身在聶小倩的後腦點了一指,聶小倩嬌軀微震,應指甦醒,入目眼前的情況,花容立即變色,難得她還能鎮定;站起身子,美目輕掃,尚未說話。
夏夢卿已自含笑說道:“聶姑娘受驚了。”
聶小倩詫異地看了夏夢卿一眼.轉向傅小天問道:“侯爺,這位是……?”
夏夢卿一笑接道;“中州第一樓頭幸蒙獨垂青睞,聶姑娘怎地如此健忘?”
聶小倩立即恍然,眼前這位飄逸的美書生,正是她自己素袖下毒之人,心中一震,垂首不浯。
夏夢卿淡淡一笑,又道:“聶姑娘,我能容貴門主掌下逃生,當也不會為難你,只是我有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