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努力之後,宅家內容又恢復到常態。就像那顆齲齒,應允習慣性把鍋甩到他哥身上,拐彎抹角地想雖然沒有好好學習,但打遊戲是用來聯絡親情的,也不算荒廢。
很遺憾,在遊戲裡他也打不過時淮。對1v1徹底失去信念感後,他更喜歡跟時淮一起打雙人解密或者逃生遊戲。遇到難度高的關卡或者奇怪兇殘的怪物,跟在時淮身邊就能妥妥被帶飛。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既然打不過他那就加入他。他常常會幻想有一天這個世界真的變成了遊戲裡的末日世界,大家都要打怪升級才能活下去。到那個時候肯定會有很多人都來抱時淮的大腿,只有他離大腿最近,分分鐘搶佔先機。
就算時淮不幸感染病毒變異了,也肯定是那種很厲害的終極大boss,反正誰跟他作對誰倒黴。
應允想得起勁,眼睛看著螢幕心卻不在上面,一個懸崖跳好幾次都沒跳過去。時淮把遊戲手柄敲在他腦殼上,「打遊戲也分心?」
「沒分啊。」他胡扯敷衍,「我就是在想這種地形,在現實裡真跳下去是什麼感覺。」
時淮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這種雙人通關遊戲不太會激起勝負欲,隨時都能存檔暫停。上一次玩還是在時淮出差之前,只玩了一小半,這回索性一推到底,用了五個多小時通關,天色已晚。
阿姨每天會固定來做一頓晚飯,兩個人討論著遊戲吃完就又到點睡覺了。他平時不會睡這麼早,但在時淮面前已經習慣性裝得很乖。洗完澡躺在床上又起來,到閣樓上去想找個好看的盒子,把那條歐泊項鍊裝起來。
小時候把這個閣樓當秘密基地,有什麼覺得珍貴的東西都會放到這上頭來,現在看都是些雜七雜八的小物件。
應允翻了半天,沒找到什麼容器能配得上他新收到的生日禮物,心想改天還是去首飾店裡挑一個。
離開時被腿邊的箱子絆了一跤,他下意識地扶住桌子搖晃了一下,書桌抽屜滑出來半截。裡頭滿滿當當擺的都是他從前的日記本。
也是很久沒有見過的東西了。應允隨手拿起一本,翻開能嗅到紙張陳舊的木質氣味。裡面每頁都寫得滿滿當當。起初是帶著完成任務似的不情願,後來發覺了話嘮屬性,也就不覺得難寫了。
他小時候因為應小蝶車禍去世變成了孤兒,還接受過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其實他覺得沒什麼用處,但時淮每週六上午都會過來接他去診所報導。
做完心理諮詢以後,時淮跟他說話的語氣都會變溫柔,而且剩下的半天時間,他想去哪玩都行,要什麼都給買。為了那許許多多附加的好處,他也就勉為其難地配合了。
當時治療的一項內容就是寫日記,後來他寫作文都被老師評價跟日記似的,像流水帳。硬是從抒情記敘文往議論文上掰正,費了好大的勁兒。
應允隨手翻到中間,看到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跡。
「我不想住在我哥家裡。」
「不是我不想跟我哥一起住,而是我媽媽沒有人陪很可憐。我知道她還在這棟房子裡,我晚上shui著了就能看見她。」
「時叔叔為什麼要叫我去看醫生?我不想看醫生。我不給他開門。」
「我讓阿姨給我liang體溫了,364度。我沒有生病,為什麼總要去看醫生?」
「要是我哥來就好了。我只給他開門。」
「呃……」
「你哥來了也是帶你去看醫生。」應允嘀咕著往後翻了兩頁,泛黃的筆記本上全是他的碎碎念,時不時遇到不會寫的字還蹦出個拼音,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時子虞的虞字也太難寫。他喜歡畫一個躺著的8,左邊點上眼睛,右邊不封口,就是簡筆畫的小魚。後面的日記裡也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