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街邊騎馬的巡警問了幾句話,朝巡警所指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頓時將緹豐王子佈置的任務拋在腦後,暗念:林間旭陽起,晨霧亦迷離,隱豹間影現,來客緣何急?
我散發出排斥偵測的訊號,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隱匿起來,在眾人的潛意識中,我成了被視而不見的隱形人,我開始緊緊尾隨達蒙,只見他繞過主要街道,在一棟兩層樓的玻璃房前停下,微微猶豫,敲開了房門,與一位護士打扮的女人說了幾句話,我辨別他的唇語,知道他是來看病的。
這原來是一座診所。
我見四下無人,正是潛入的好時機,於是躡手躡腳,沿著灰色的牆磚爬上屋簷,在二樓的窗戶處瞧了一圈,恰好找到一座無人的空房,我變換手掌形狀,放出細線,撬開窗戶,溜了進去。
我的運氣不錯,這傢俬人診所的更衣室中有幾件合身的護工制服,我套上制服,戴起口罩,拿起紙筆,像模像樣的走下樓去,發現樓下等了好些病人。護士和護工們忙碌成一片,我識趣的躲在角落,毫不起眼,彷彿掉落在地上的廢紙屑。
聖殿騎士達蒙端端正正的坐在長椅上,面色侷促不安,捂住大腿和胸口,嘴裡小聲祈禱,唸誦著聖經的經文。我意識到他在意的部位正是指骨擊中他的地方,看來指骨在他體內也種下了寄生病毒,經過長時間的孵化生長,此刻已經逐漸成形。
我知道神術無法消除這樣的寄生病毒,神術並非萬能,僅能治癒傷口,延續性命,注入神力,提高人體的抵抗力,但卻無法消滅這些狡猾至極的寄生種子。它們受到神術威脅之後,會將自己巧妙的隱藏起來,用厚厚的皮質凝膠將自己偽裝成脂肪粒,延長潛伏的時間,直至最終爆發的時刻到來。
達蒙身為聖殿騎士,天生擁有不俗的疾病免疫力,也許正因為這樣,他認為罹患疾病是一件羞於啟齒的事,是他信仰不堅定的證明。他無法求助於同伴,只能自己一個人悄悄的過來問診。
這人好歹救過我的命,我應該想法報答他,將他體內的寄生病毒消除,但問題在於,我該如何不為人知的接近他呢?
二十三 盤絲洞
漆黑狹小的空間,血族危險的領域,神秘未知的疑團,緊追不捨的暴徒,頃刻之間,我彷彿成了聖經中被鯨魚吞食的約拿那樣,在腐朽的世界中迷茫而驚懼著。
我一回頭,瞧見那些鄰居矛盾的表情,他們急的快要心臟病發作了,可卻又不敢踏進這房間之內,他們一定知道血族瑞斯特的危險性,可又想替他遮掩真相,奇怪,這是為什麼?
我沉思片刻,站起身,對著手腕用英語喊道:“總部!總部!我已經進入目標區域,請隨時保持聯絡,一旦與我失去聯絡,說明此人極端危險,請立即派人手增援,結束。”
隨後喉嚨中擠出“呲呲沙沙”之聲,模仿無線電訊號傳來的聲音,過了一小會兒,我嗓門一變,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大聲說:“收到,墨慈之牙,教會隨時會檢查你的情況,請保持警惕,結束。”
我又裝模作樣的唸了幾句話,薩佛林聽得直樂,她笑道:“你真是夠了!你這聲音怎麼學的這麼像?你為什麼要搞出這樣的名堂?”
我輕聲說:“此時敵強我弱,身處險境,唯有虛張聲勢,擺一出空城計,讓敵人以為我來頭不小,這才投鼠忌器,不敢朝我動手。我假借墨慈神教的名頭,便是為了混淆視聽。”
薩佛林一拍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又說:“身後那些追兵心急如焚,可卻又投鼠忌器,說明他們對此間主人抱有兩種複雜情緒,既想要保護,又深深畏懼。我猜測這兒恐怕並非僅有瑞斯特一人,而是另有敵人,故而剛剛出言警告,以免他們想對我動手。”
薩佛林驚歎一聲,又嘲弄的說:“你滿肚子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