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抓抓頭,不太好意思。平時這位狄二從來不跟他說話,如今一說就說了這麼一大通,還是這麼私密的話,弄得他也不曉得該怎麼回答是好。
「那位……心中有恨。他的恨意比我強了不知多少倍。我恨的人都死去了,而他的還沒有。我想獲得自由的身分,如今我已經得到,而他想獲得的,卻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
「他會成功的。」張平肯定地道。
「他不喜歡、不,他不希望有人親近你。他在孤立你,你……要小心。」
張平愣了一下,突然咧開嘴笑了:「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自己真就這麼討人厭呢。」說完還拍拍狄二的肩膀,安慰他道:「別擔心,他呀,就是小孩子心性,是自己的怎麼都要攥緊不放。等他以後遇到更好的,以前的自然而然就會放開了。」
狄二肩膀動了一下,可能不太習慣有人和他如此親近。
「你不擔心就好。」不過他倒沒想到張平會如此放得開,竟然能如此心平氣和地說出以後很有可能失寵的話。但這也是事實,不是嗎?
而能認清事實的人,總能比別人活得長久一些。他希望張平能活得久一些。
張平用勁拍打了一下狄二的背,道:「謝謝你。」
狄二咳嗽一聲,轉身走開。他不是那種會把恩情放在嘴上的人,張平對他的救命之恩,他會一直放在心裡。如果將來張平有用到他的一天,他不會稀罕這條命。
這次出來接應的是錢帳房還有十六名喬裝打扮的府中侍衛,一共來了六輛馬車,裝了個滿滿當當。
狄二沒有跟他們回去,他在海邊留下了。皇甫桀告訴他,狄二從此將用狄二這個名字在這裡入伍,成為海防一員。
馬車行了兩日,有三輛馬車離開他們駛向別的方向。張平沒有多問,那是皇甫桀暗中隱藏的實力,就連他也不知詳細底細。
皇甫桀一開始還擔心張平會否責怪他隱瞞,卻發現張平吃好睡好沒有一點糾結的感覺,他也就懶得解釋了。這人誰啊?人家宰相肚裡能撐船,他肚裡能裝十來個宰相。
張平不知道,他沒糾結,他家王爺反而糾結上了。連續幾天都用一種十分幽怨的眼光看著他,看得他腳底板直發癢。
其實皇甫桀也沒糾結什麼,他不過就是忍不住每天會想上幾遍:這人為什麼會不在意他的隱瞞呢?難道他不如他在意他那般在意他?
在意來在意去,寧王爺就這樣在意上了。
回到京城,惠王還沒有回來。可現在京城幾乎八成以上的官員都認為長皇子被廢,將來繼位的一定是聰慧多智、風采照人的二皇子。
勝帝沒有任何表示。後來惠王回京,稟告說廢太子皇甫琿逃到海上後失去蹤影,勝帝也沒有責怪他辦事不力,只是揮揮手錶示知道。
勝帝康復,卻也傷了底子。近來精神不佳,上朝時間也縮短了。惠王不明父皇態度,越發小心翼翼,每日必定前往皇宮噓寒問暖一番。而每天,他都會碰見同樣前來問安的五皇子舒王。
看皇甫瑾和老五跑得這麼勤,皇甫桀也不好意思做個不孝子。隔三差五的也會到宮中問個安聽個訓。
有時候瑾、桀二人碰到,皇甫桀一定會主動示好。
皇甫瑾只覺自己越來越看不透此人,若說他有心皇位吧,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朝臣中也沒什麼人支援他,就連他外公言老將軍也無明顯的偏袒之意。可如果說他無心皇位吧,他又覺得不信。
而此時後宮後位懸虛,諸嬪妃間也是暗潮洶湧。
朝中眾臣為猜測將來哪位皇子能做太子,個個絞盡腦汁。皇帝態度不明,此時站好立場至為重要。而諸皇子除最小的七皇子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