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這件事,看看能不能順道賣個人情給雷昊。
事實上,那潑硫酸的人就是個心理有問題的傢伙,雷昊早就知道了案情,也沒把這事放心上,他和劉興東、任鵬正聊著天,一顆心卻早就飛到了父母的身上。
揚都客運站的發車挺不科學的,從鳳州到羊城大概要5小時,他們居然有班車是中午11點半抵達,這算起來在鳳州就是6點發車,簡直是在開玩笑。
大早上坐了幾小時的車,此時的乘客們都顯得有些疲憊,但這裡面卻有三個精神狀態很不錯的中老年人。
這三人的穿著和談吐,無一不表露出他們農民的身份,特別是那掛在車窗的一隻臘雞,讓還沒吃早飯的乘客直呼受不了。
客車已經開進了羊城,高樓大夏在車窗外不時掠過,雷民剛和老婆盧慧燕睜大著雙眼,看著羊城的鋼鐵森林,他們和上次一樣,開始露怯。
“哎,阿嬸你看,那就是國際酒店,我上次來的時候啊,就是住的那裡。”二老身邊有個年紀比他們小的婦女,她穿金戴銀的,說話也咋咋呼呼,沒半句是有營養的,全是透著顯擺。
若是在村裡,雷民剛和盧慧燕可不會輸給這陳萍,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一見到羊城,心裡就虛了,反而升起一股對兒子的擔憂之情。
吃得好不好?睡的地方怎麼樣?交女朋友了嗎?農曆4月容易感冒,有沒有買多幾件衣服?一連串的擔憂浮上心頭,又想起兒子大學時還得自己去打工養活自己,雷民剛和盧慧燕又有著愧疚,一雙落滿風霜的手攥著衣角,他們沉默不語,沒了平時的活潑。
“哎,民剛哥你們倆怎麼啦?這都到羊城了,開心點,老虎不是賺錢了嗎,你們吶,就等著享清福吧。”陳萍顯得比較興奮,她姐姐嫁了羊城,所以對這城市比較熟悉。
“不合適,不合適的。”雷民剛喏喏說著,掏出旱菸想抽兩口,卻害怕被同車乘客說,又收回去,道:“我和老虎娘就是來看看,過幾天就回家,過幾天就回家。”
“是啊,孩子也不容易,我們年紀也到了,不好拖累他,不好拖累他。”盧慧燕攥著衣角,說這話時顯得很糾結,她當然想和兒子住一起,但現實不容許啊。
孩子在大城市,賺錢養家不容易,多兩張口就多兩份支出,到時候娶老婆,他婆娘要是嫌棄老人怎麼辦?還是別給孩子添麻煩了。
“哎呀,瞧你們說的,老虎那是孝順孩子,不是賺了錢就給你們匯過去了嗎?20萬吶。”陳萍把最後四個字說得很大聲,頗有種環顧車廂吾等稱雄的姿態。
說到這個,雷民剛和蘆慧煙就提起了精神,幾個小時沒把兒子拎出來吹噓一番,他們也是憋得慌啊。
“那是,老虎現在可不得了,一年賺的錢,比我一輩子的都多。”雷民剛嘚瑟的說道。
“我們老虎那可是領導。”盧慧燕補充了句,整張臉都冒著一種“我很驕傲”的光彩。
大戲按照程式展開,陳萍已經千萬次聽到類似的話,但每一次在心裡拿自己兒女去對比之後,她有種想將兒女塞回去再造一番的衝動。
“嗨,羊城工資高,但花錢的地方也多,別的不說,買個房子就要上百萬,我那侄子你們知道嗎?就買了套三居室,花了150萬,這不,新房剛買,就喊我來羊城了。”陳萍按照程式,拿出親戚來和雷民剛夫婦對吹。
雷民剛夫妻也無奈,他們在村裡的吹牛大業最近受到了巨大打擊,因為大家在發現自己兒女比不上雷昊之後,就將親戚朋友的孩子也拎出來對吹,簡直是欺負人啊。
雷民剛家三代貧農,連個富親戚都沒,兒子有出息了,好不容易能吹噓一把,別人居然耍賴換上吹噓親戚朋友,簡直太沒品了!
“按這速度,我家老虎過幾年也能在羊城買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