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勝帝表情未變,但往後靠的身體可以看出他的放鬆。
「朕賜你的面具,是不是覆不上了?」勝帝的口氣含了一絲玩笑。
皇甫桀連忙恭謹地回答:「是。」
「你還需要面具嗎?」
皇甫桀苦笑,「請父皇再賜兒臣一張,以前在軍中還不覺得,這回京城沒幾天就嚇哭了路邊好幾個小娃兒。」
勝帝聞言哈哈大笑,揮揮手道:「朕會再賜你一張面具。」
皇甫桀躬身謝恩,心中忿恨沒有流露出表面一分。
「你去看看你母親吧,你們母子也有六年多未見。自聽說你滅了月氏還降服了匈奴後她就翹首以盼,這幾日她天天來找朕,就是問什麼時候能見到你。」
「是。」
勝帝注意到皇甫桀在聽到他提賢妃的時候,臉上出現明顯的厭惡和排斥。心中不由微笑了下。賢妃對這個醜兒子怎樣,他也聽了些傳聞。雖然可惜他們母子不和,但如今他卻對這點喜聞樂見。
皇甫桀退出上書房。
在廊上等候的張平迎上前去。
「我們去瑞華宮。」皇甫桀沒有多言,立刻向前走去。
張平跟在後面,心中有一絲遲疑。
「早晚得去見她,不如趁早。」皇甫桀明明背對著他,卻似猜出他心中所想,冷冷道。
張平本想問他皇上單獨召見他有何事,看他如此,決定等回去後再問。
一路無話,快到瑞華宮時皇甫桀突然站住腳步。
「張平,你不要忘了自己曾說過的話。」
哈?不待張平反應過來,皇甫桀已經再次邁開腳步。
宮前打掃的太監認出了四皇子,頓時,一向安靜的瑞華宮變得熱鬧起來。
六年未見,賢妃未見老態,一張臉妝點得完美無缺,更顯女人成熟之美。
倒是女官紅袖,眉眼間藏了一絲陰翳,近四十的她透出一股寂寞的風情。當她看到高大的皇甫桀出現時,眼中忽地一亮,但很快又掩飾了過去。
「你變了許多,沒想到你竟長得如此高大。」賢妃嘆息。
皇甫桀跪在賢妃面前,口稱孩兒不孝,讓母親掛心了。
「你三天前就回來了,為什麼不早點來見本宮?」賢妃似漫不經心地道。
皇甫桀腰桿跪得筆直,淡淡地回道:「兒子也想早點進宮看望母親,可剛回來府中有許多事要處理,又有好多大臣來拜訪……」
「藉口!」賢妃厲聲怒斥,「你以為你翅膀長硬了就可以不用回來看我了是不是?」
「母親大人說笑了。兒子和您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不管兒子蹦得多遠,最終還是會回到母親您這裡的。」
賢妃看著跪在他面前的兒子,心情複雜。
兒子有出息,做母親的當然開心。但做兒子的太有主見,甚至要脫離母親,這就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了。
憑直覺,賢妃也覺得這個兒子已不如當初那麼好掌控。
六年,不過六年,她的這個醜子已經成長如斯。那個當初看到她就發抖的窩囊廢如今已成了讓匈奴聞風喪膽的魔帥。
賢妃放軟了臉上的表情,「你能記住這點就行。如果沒有我和你外公在你身後幫襯,你以為你能有今天?」
「兒子知道。」皇甫桀平靜地道。
「今晚你就在這兒用膳,本宮有好些事要好好問你。」
「是。」
張平知道皇甫桀要留在瑞華宮用膳,也沒多問,回去傳了信。簡單找了些東西果腹後,立刻和幾名家僕一起趕到皇城外頭等待。
宮門中有人走出,看衣著,應是二品的官階。看年齡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