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傷心一是因為自己沒碰上舉重運動員卻碰上一個貨真價實的負心漢,二是因為自己已到了讓人憐惜的境地還渾然不覺。
哭完了,她長舒了一口氣,準備回到房間去。
但是一開啟洗手間的門,便聽見曹虹兩口子卿卿我我的聲音,說得那些肉麻的話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結果她被困在洗手間裡足有半個多小時,直等到外面既沒有燈光也沒有動靜了才踮著腳尖回到客房裡去。
這一晚,她傷心至極。想到自己年輕時一樣是好人家的乖女孩,一樣幫媽媽擇菜洗碗擦桌子,一樣在學校好好學習不讓父母操心,姿色不差也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卻招來這種老天報應的事,讓她如何能夠心平?!她對生活可以說是沒有要求的,但是生活給予她的迎頭痛擊卻已把她打垮。
第二天,管靜竹裝作沒事人的樣子,照樣起床、吃早餐,照樣去上班,下班後帶了些水果回來,照樣和曹虹一塊做晚餐,吃完飯以後,兩個人又是一塊洗碗。這時靜竹說道:曹虹,我還是覺得你說得對……生活在繼續……
曹虹忙道: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想搬回去了?
靜竹苦笑道:難道我能在你家住一輩子嗎?
曹虹想了想道:是不是我老公太……太……他這個人就是……
不不不,跟你老公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我想通了,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嘛。
曹虹執意道:要不我讓他先搬到招待所去住?
靜竹突然就黑了臉:曹虹,我還是直說了吧,你不要對我那麼好,我命薄,擔不起。說完,放下手中洗了一半的碗,回房間收拾東西去了。
曹虹和她老公都不知道該怎樣勸解管靜竹,只好默默地看著她離開。
管靜竹搭上計程車以後,眼淚就流了出來。她也知道不應該這樣對待朋友,而且人家兩口子沒有半點的不是,可是她實在演不下去了,事實上她在生活中從沒有扮演好任何一個角色。
一個來月眨眼間就過去了,這當然是普通人的感覺,對於管靜竹來說還是度日如年的。總算,管靜竹等來了葵花的第一封信。
葵花號稱讀過初中,但管靜竹懷疑她高小都沒有畢業,剛到靜竹家來的時候,筆畫稍微多一點兒的字既不認識也不會寫,幸好她喜歡抄歌詞,有時在靜竹給她的作廢的公司記事本上抄一些《愛一個人好難》《瀟灑走一回》之類的歌詞,也算是無形中提高了寫作水平。但是她的字還真不像她人那麼水靈,全是趴著的,一個也站不起來,又彷彿寫好之後被豬八戒的耙子耙了一遍,全部七扭八歪。但是這一切對管靜竹來說都不是問題,因為她需要這些字,而這些字在她眼中也猶如鮮花開放。
葵花在信中平靜地描述了她的婚禮,男方的家庭狀況,以及他們結婚的花銷;也平靜地描述了歪歪到了農村之後的生活,葵花說他能吃能睡,比在城裡時還胖了一點;她還強調農村的空氣好,歪歪也就不大咳嗽了。
這封信基本上就是流水賬,什麼形容詞也沒有,但卻意外地給了管靜竹一份踏實。
她來回看了幾十遍,幾乎可以倒背如流。
這一天管靜竹的心情大好,正巧又是週末。下班之後,她便一個人去了這座城市價格最昂貴出品也最講究的一家日本料理店。這裡負責鐵板燒的女孩子個個眉眼俊俏,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僅身段苗條猶如風中楊柳,而且面板白如凝脂似乎吹彈可破。不誇張地說拉出去全是選美熱牌。別隻看她們漂亮,更是中看中用,其中一個女孩為管靜竹燒烤的神戶牛肉實在是恰到好處入口即化。據說此類專供的日本牛,是喝著啤酒聽著音樂長大的。
管靜竹自飲了一點清酒,微醺讓她感到了稍許的輕鬆。她真是從心底感謝葵花,她決定當晚就給葵花回信,並且下次寄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