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兒的紫晶立馬打了滾,直起身來,兩隻前爪搭上了老者的肩,目光炯炯。
果然,他離開之後,紫晶也不想在這宮中呆下去了。呂正眼中劃過一絲神傷,伸手一探把毛皮順滑的小東西揉在了懷裡。
“小守兒!你過來!”,呂正揮了揮手,喚來了自小養大的幹孫,貼耳密語交待。
越聽越心驚的呂守,撲通一下跪在了床前,眼眶含淚。
“你記著就好!”,呂正見幹孫點頭,嘴裡哼哼道:‘咱家活到這歲數了,也就善始善終地在陳宮裡混到底。可你紫爺爺不知還能活了多久,你總要留著伺候它。”
“小守兒這輩子就跟著爺爺。伺候著您!”
“跟著我?”,呂正嘿嘿地一陣兒冷笑後,道:“可這皇宮裡哪有紫晶肯再跟的主人?張妖妃拘在身邊養的越王天生呆傻。而劉後出的嫡皇子潞王已經三歲了,你見過他下地行走的模樣?”
呂守使勁地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如果說玉藻宮裡那個見著吃食就張嘴待投的五歲孩子,宮中諸人多少還有些印象的話。自打出生起就被劉後與心腹團團圍著,不讓外人見了半分的潞王殿下在他的印象中就是個抱在手裡的布包包,若不是有人曾聽到小貓叫樣的孩童聲音,估計都會當了那是個假孩子。
“可是爺爺交待的那人畢竟毫無干係……”,呂守偷掀眼簾看著老公公,嘴裡含糊不清地應著。就算是泰業帝的兩個幼子都有問題,但論及血脈之親,在洛京還有著被囚的齊王兩個兒子,他們可是孝宗皇帝的親孫。比之外人要親近得多。
雖說聽慣了爺爺的話,但從小效忠齊氏皇族的耳提面命猶在耳,呂寶唯恐剛才那些明顯的誅心之語是爺爺傷痛與氣憤交夾之下的亂命。
呂正的傷是今晨新受的杖傷。
五天前,帶著宮中美人逃亡的刺客躍進了沱江,所有人都以為是那刺客為求個囫圇屍體的無奈之舉。迭香樓的御審,也在聽到宮中侍衛回報的結果後,草草了結。
可不知那個欺師滅祖的胡進又折騰些什麼,就在今個兒一大早又重翻舊事找上了呂正的岔子。非要呂正重召回當日以人頭擔保保下的那名暗衛,甚至還要求呂正將所有跟隨至夏口的青龍衛全部召在一起。驗明瞭正身。
呂正也倔,堅稱按陳朝祖制不僅胡進就連皇帝陛下在此事上也命他不得。結果盛怒的當今天子居然下令扒了先帝御賜給呂正的紫袍玉帶,一頓好打。
老太監居然卸了一身功力,生生捱了,險些就直接在杖木之下喪了性命。這樣近似自殺似的舉止,在呂守看來是爺爺被帝王掃盡了顏面及不被信任之後的以命相抗。盡透著他們這種無根之人的悽楚蒼涼。
呂正看了看心慌眼亂的幹孫,長嘆聲道:“小守兒,你若得離宮,北上回了洛京皇宮找玄武衛的簡懷,就自會懂了咱家的意思。”
當年舊事。知情的故人已無幾個。曾受過明昭皇后大恩的簡懷卻是其中一個,見棄於天子只被拋下守宮的憨人,卻反成了呂正可以相托的最後希望。
清晨受刑時,呂正已決意尋死。這幾日,忠誠與背叛既幸且愧地糾結在一起,已讓他無心戀世。
一塊非金非銅的細長牌子被塞進了呂守冰冷的手中,銘牌之上正面刻鏤著條騰雲之龍,鱗爪飛揚,反面卻是一副星圖。
仔細交代了後事的呂正越發覺得身體怠懶,睏倦地合上了眼簾。
滿眼含淚的呂守躡步欲走,衣襟又一把被突然瞪起一雙銅鈴大眼的呂正緊緊揪住。
“小守,你記得那個夏雲姬的樣子嗎?”
呂守茫然地點了點頭,沒弄明白乾爺突提了那個不相干的已死之人的用意。
“殺了她!日後看見那個該死的賤人,不管她是人是鬼,不論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