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個哥兒,母子平安!”,高氏狠狠地瞪了餘婆子一眼,抬腳向著周夫人住的修裕堂走去。杜姍姍生了個男孩子,雖則可能帶來的訊息會讓一直生病的婆婆很不樂意,但是她還是要據實報上去。對於在永德十五年失去太多血裔的周家來說,添丁入口,總是好事。
遠遠跟在幾位主人背後的餘婆子,偷偷不屑地撇了撇嘴。
杜姍姍回到霍城,就沒進過祖宅,直接就住到了周家在霍山的半山別院裡。就連六姑娘周曼雲也只在周家臘月大出殯時,在祖宅裡呆了幾天,其餘時間也都在山上。而年後,老爺周顯也以為母親孟氏太夫人守墳的理由,留在了霍山,在霍城的周家祖宅。他都一應甩給周夫人。
杜姍姍產子的訊息,很快插著翅膀。飛向了周家祖宅的各院裡……
儋院裡,大奶奶謝氏坐在床邊捏著帕子。對著紗帳,眼淚不由地淌了下來,道:“五弟妹現在也算是兒女雙全了,只可惜我的華姐兒,年紀輕輕……”
“滾!你給我滾出去!”,一聲憤怒的喝罵從帳中尖利響了起來,一直呆在床上的大爺周松倒下了剛才聽到訊息時坐起的身子,發出重重的砰的一聲,接著。他拉起錦被,牢牢地把頭埋了起來,掩住了左臉頰上的一道猙獰非常的深疤。
“雖說五弟去了,可爹爹待五房也太厚了……”,謝氏小聲嘟噥著向外走去,站在門口稍停了會兒,手摳著門邊,心中恨極。
華姐兒白死了!
正月裡,因為朝中新冊太子。清赦刑獄,一直羈留在洛京的周松也回到了霍城。可他丟官去職不說,還因為獄中的一場意外,傷了條腿。還破了面相。在朝為官,風儀也是要緊的,這也意味著他已失了再復官職的希望。
新冊的太子。出乎意料的是梁王,就是周柘當日遇險時身邊的那位皇子。
謝氏在極度失望之後。好容易想到了兩個兒子,重燃了些指望。但不僅五房母女。就連周顯都呆在山上,避而不見。她曾鼓搗周松帶著兩子上山,到公爹面前盡孝,卻被周顯拒之門外,趕了出來。
而這次杜氏生產,謝氏派人到山上請示,周顯給的答覆是讓她安心幫著婆婆操持家務,讓其他幾個妯娌上山一趟就好。
周顯對長子周松的態度實在惡劣,這不得不讓謝氏多想。而隨著老二週柏全須全尾卻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從楚州回來,謝氏的憂慮就更深了。
公婆與丈夫指望不上,謝氏長嘆了口氣,向著長子周恪的書房走去……
周家的半山別院就在霍山的雁凌峰的半山上,別院四周的山林田地也盡是周家的私產。
從豐津回來的杜氏母女被安置在半山別院,半是因為杜氏用了金鴉暖的傷情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而另一半卻是在雁凌峰腳下的隱秘山坳裡,已重整了林地闢出了藥園,以供移植藥物。
杜氏養胎待產,曼雲承歡膝下,再加上安排得滿當的學習日程,讓山居的日子過得飛快。
而金鴉暖也確如虛言所言,讓杜氏的整個孕期平順安渡,直到在二月初二的清晨生下了孩子,而虛言也已取了嬰兒的三滴血,配了解藥給杜氏服下了。
守在床邊的曼雲,看著服藥後就昏睡了近五個時辰的杜氏眼睫輕動,輕輕地伸手握住了杜氏的手。
“雲姐兒!”,杜氏嘗試著抬了下手,又頹然放棄,眼底一黯。
“娘!不打緊的,師父說了,你的毒已解,只是久未活動,初時要動作還是困難的,我們以後再慢慢將養,就好了。”
“雲姐兒!你弟弟呢?”,杜氏淡淡一笑,希冀的目光開始在室內尋找著。
“他很好!真的很好!”
站在一旁的白露扶起杜氏,然後,朱媽媽將一個小小的襁褓抱在杜氏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