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天成。
本來應由各自乳母帶著的孩子現下正一同擠在太子妃秦氏的房裡。更是由他們的孃親親自照顧著。
了無睡意的秦氏起身坐在榻邊,細心地將一雙兒女的被角重新掖好,更是特意地推了把睡相老實的女兒讓她給弟弟騰出了更大的空間。
再接著,她抱著發寒的雙臂盯著紗帳外幾星隱約的燭光發起呆來。不提如今的境況緊急,很多年來,秦氏也早已養成了得看著亮光才能睡著的習慣。
就在幾個時辰前,在她們眼裡幾近不治的太子居然迴光返照似的抱病等在宮門前迎進燕王妃的事情已報到了寶宜院。
多情病,無情苦,紅燭高燒到天明也不過是替人垂淚的一場枉然。
秦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澀澀的諷笑。
好不容易更漏滴答捱到卯時。一夜未眠的秦氏收拾停當,囑著身邊人照看好兩個孩子,跨出了寶宜院門。
許是換了地方多少還是有些不大適應,在玉瀾堂西暖閣中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地了一夜的曼雲,在一陣兒隱隱約約的聲響中醒了過來。
西暖閣本就在蕭澤的主臥之後,更何況喜歡偷聽的小橋自長著副靈敏的順風耳。見曼雲坐起身,眼帶朦朧地看了過來,立馬低聲轉述著竊聽到的資訊。
剛才院子裡的動靜。太子妃秦氏一大早就來給太子請安。玉瀾堂的門原本緊鎖,但架不住太子妃的再三求懇。蕭澤還是將她放進來說了幾句話。
小橋曾爬梁踩瓦親眼看著秦氏帶著兩個宮女空手而來又空手而去,再看看眼前還好端端呆坐在暖閣榻上的周曼雲更得覺得又納悶又好笑。
“剛剛太子妃娘娘還睜著眼兒說瞎話呢!”,小橋笑著捏起嗓子學起了秦氏的聲音道:“妾昨晚將六弟妹接至寶宜院安置,自會小心照顧她和孩子們。還請太子殿下在此寬心養病,勿以為念!”
什麼意思?早起有些迷糊的曼雲眨了眨眼睛。
“沒想到秦氏還不算笨!”,碧紗隔扇外側立即響起了蕭澤解釋的聲音。“剛才她說是要回了寶宜院閉了院門不再擾我休養,待等吩咐。”
周曼雲呆了下,待緩過神來低聲應道:“嫂嫂的情,我領了。”。想通了秦氏的話中意,曼雲自是要領情感恩的。在這當口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只要不會落井下石,袖手旁觀就算是極其厚道了。
“幸好她沒全然當了我是死人。”
隔扇之外濃濃的嘲意,讓曼雲不覺地蹙起了眉頭。
“大哥這樣評價嫂嫂未免不公平。曼雲知道您的身體有驚無險,而她既不知情又身為人母,為自己與孩子的未來多考慮些也無可厚非。”
站在門外的蕭澤低垂下眼簾,手指掇動著腕上佛珠,靜默了好一會兒才沉聲問道:“你是在提醒我她們都有著可諒之處嗎?”
“我不想得了便宜又賣乖。”,周曼雲淡然笑道:“就象男人擇妻多半是擇著未來想要的前程一樣,女人選夫也是在選著自個兒要過的日子。若是倚為靠的男人不足以信任,自然會再自尋了出路。所以恕我直言,你與你的母親以及妻妾之間的問題,跟我並無多少干係。充其量,我不過是你要撒網捕魚的一個藉口而已。”
外面的男人保護她的心意是真的,但是將計就計謀著他事也是實情。也正因此,曼雲感激但卻無法丟了理智去涕零。
“你選蕭泓是在選什麼樣的日子?”,很顯然,蕭澤的好奇心全然地跑了偏。
“簡單些,乾淨些,能讓我多傻著些的!”,曼雲笑著應了,眼底不禁浮上甜蜜的溫柔。
她有時會覺得現在的蕭澤會更象了前世她曾愛過的那個蕭泓,陰鬱、孤獨還帶著些自毀式的瘋狂。兄弟血緣的一脈相承可謂強大至極。但終究,若是要她選,她還是要挑了從少年時